“你走路的时候不是能看见吗？为什么偏偏看不见我，不想见我？”</p>

卿啾在心中深处高喊冤枉。</p>

他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p>

明明他这人做事很小心，对谁都很有礼貌，但秦先生不知道为什么总偏爱曲解他的意思。</p>

没回答是不喜欢。</p>

没看他是不喜欢。</p>

一个没留神看一眼窗户也要被问是不是不想看到他。</p>

卿啾在心里给秦先生打了个标签。</p>

像猫一样。</p>

多心又龟毛，典型的高敏感人群。</p>

卿啾或许是该打退堂鼓的。</p>

但想想工作，看一看秦先生那双好看的眼睛。</p>

他又不太想走了。</p>

一室静谧，卿啾认真地回答。</p>

“只能看到一点。”</p>

他伸手捧住秦先生的脸，稍微比划了下。</p>

“我能看见你的人，你的眼睛，但我能看到的东西都很模糊。”</p>

像一坨坨色块。</p>

掌心贴着的肌肤触感像冷玉，温凉细腻。</p>

卿啾习惯用手感知一切。</p>

以至于都摸完了，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张叔的叮嘱。</p>

——秦先生不喜欢被人碰。</p>

卿啾受惊般快速将手抽回来，做贼心虚般贴着衣服蹭了好几下。</p>

温度莫名低了。</p>

秦淮渝抿着唇，嗓音低沉。</p>

“你嫌弃我？”</p>

像是质问的语气，带着点微妙的，几不可察的不爽。</p>

卿啾把头摇得像拨浪鼓。</p>

“没……”</p>

他开口，下意识地，带了点顺毛的味道。</p>

“我进来的时候，张叔没有跟着进来…”</p>

卿啾在解释。</p>

秦先生沉默不语，浑身散发着一种“编，你接着编”的气息。</p>

卿啾硬着头皮继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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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你不喜欢和人亲近，我不小心碰了你，希望你不要生气。”</p>

对面还是没有声音。</p>

每一秒时间的流逝，对卿啾来说都是一种煎熬。</p>

他又慌张补充。</p>

“对不起，我下次不会…”</p>

声音被打断。</p>

秦先生终于开口，嗓音冷淡，却并不疏离。</p>

“我没有讨厌被亲近。”</p>

秦淮渝说得面不改色。</p>

“张叔那么说，是因为他忙着回家。”</p>

卿啾开始迷茫。</p>

“所以…张叔只是想摸鱼吗？”</p>

秦淮渝嗯了一声。</p>

卿啾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松懈。</p>

秦先生是个好雇主。</p>

最开始那点紧张感没了不少，卿啾开始问有没有什么是自己能帮忙做的。</p>

秦淮渝没回答。</p>

他该怎么说？</p>

说自己其实不喜欢被别人亲近，也没有被照顾的必要，只是因为私人原因花钱把人忽悠过来摆在自己眼前放着看吗？</p>

肯定不能这样。</p>

秦淮渝维持自己的病弱形象。</p>

“走廊第三个房间左边的第一个柜子第一格。”</p>

秦淮渝补充。</p>

“那里放有我每天会吃的药。”</p>

卿啾认真记下。</p>

他很想做好这份工作，很想对得起秦先生的好意。</p>

卿啾走得很快。</p>

以至于没留意地上厚重的毛毯，踩中藏在毛毯的凸起。</p>

身体开始失重。</p>

卿啾快跌倒前，脑袋里想得不是会不会很疼。</p>

——而是他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失误失去这份工作。</p>

但他到底还是没有摔倒。</p>

秦先生握住他的手，将他拉进怀里。</p>

身躯紧密相贴。</p>

那一刻，卿啾听见比自己还要快的心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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