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走?"</p>
许殇的声音从桥中央传来。</p>
他站在月光里,黑雾顺着衣摆翻涌,额间的战神印记泛着幽蓝的光——那是封印松动的迹象。</p>
阿麟的腿肚子直打颤。</p>
三百年前他第一次见许殇时,这尊佛就站在血海里,黑雾卷着鬼哭狼嚎,把叛乱的鬼将撕成碎片。</p>
后来他们用禁术封了他的力量,可现在...</p>
"你不过是个被自己人背叛的丧家犬!"他扯着嗓子喊,手却悄悄摸向腰间的匕首,"守护者后裔早没了,你解不开封印!"</p>
"守护者后裔?"许殇的黑雾突然凝成锁链,"戴瑶说,你们当年屠杀守护者,就为了独吞解封印的法子。"他一步步逼近,威压像座山压下来,"可她翻遍了你们的档案库——所谓'需全族之力',不过是你们怕我解了封,拆穿你们偷轮回台灵气的阴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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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麟的匕首"当啷"掉在地上。</p>
他望着许殇额间越来越亮的印记,突然笑了:"就算你解了封又怎样?</p>
民众早被我们洗了脑,他们只会...!"</p>
"阿麟大人,您看那是谁?"</p>
心腹的声音带着哭腔。</p>
阿麟转头,就见广场方向涌来黑压压的人群。</p>
阿花举着灯笼冲在最前面,绢帕甩得哗哗响:"骗子!</p>
还我被你们骗走的轮回钱!"</p>
"战神!"有人喊了一嗓子,立刻成了山呼海啸,"战神!战神!"</p>
阿麟的耳朵嗡嗡响。</p>
他望着那些曾经对他鞠躬行礼的民众,现在举着石头要砸他的车,突然觉得嘴里发苦——原来戴瑶没说错,真相比任何禁术都厉害。</p>
"带走。"许殇挥了挥手,玄衣卫立刻上前扣住阿麟的手腕。</p>
黑雾裹着他被押往禁牢时,阿麟听见许殇说:"守护者的资格,从来不是靠屠杀得来的。"</p>
深夜的地府高台,戴瑶靠着汉白玉栏杆,望着下方灯火重新亮起的街道。</p>
阿翁带着官员在挨家挨户道歉,阿花举着灯笼帮老人找走丢的孙儿,连空气里的檀香都淡了些,混着街边卖茶汤的香气。</p>
"有时候,真相比力量更可怕。"她轻声说,指尖蹭了蹭口袋里的探测仪——那里面还存着轮回台深处的宝藏坐标,不过现在...好像没那么急着挖了。</p>
许殇站在她身旁,黑雾收进袖中,像团乖顺的云:"而我们,永远站在真相这一边。"</p>
风卷着片梧桐叶掠过他们脚边。</p>
戴瑶的终端突然震了震,她低头看了眼消息,挑眉笑了:"试炼任务的报名点...说今日去的人比往年多了十倍。"</p>
许殇顺着她的目光望向星际航道方向,那里有艘闪着银光的飞船正缓缓降落。</p>
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看来,有人听说了地府的事。"</p>
戴瑶摸着终端里的报名链接,眼里又亮起熟悉的光——不过这次,不是为了宝藏。</p>
"走吗?"她转头看他,"去会会这些新来的'猎人'。"</p>
许殇牵起她的手,黑雾在指尖流转成一枚小灯,照亮脚下的青石板:"哪里有你,我就去哪里。"</p>
夜风裹着远处的人声传来,隐约能听见"戴瑶"、"战神"这些字眼。</p>
高台之下,地府的夜,终于亮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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