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陈曼云离开的当天下午，李大海坐在客厅里，指尖反复摩挲着手机屏幕。陈曼云早上离开时的不舍眼神、巷口那个带着温度的吻，还有短信里那句“明天见”，像藤蔓一样缠在他心头，让他坐立难安。他刚把手机放下，屏幕就亮了起来，陈曼云的名字再次跳动——这一次，她发来的不是短信，而是一条语音。</p>

他赶紧点开，陈曼云轻快的声音顺着听筒飘出来，带着点雀跃的笑意：“李大哥，我刚整理房间，发现上次我妈寄来的腊肉还没吃，还有你爱吃的干豆角。我想着晚上做个腊肉炒豆角，再炖个排骨汤，你要不要来我家吃饭呀？”</p>

李大海的心跳瞬间快了半拍。去陈曼云家——这个念头像颗火星，落在心里就烧了起来。他和陈曼云之前的相处，不是在他家里，就是在镇上偏僻的茶馆，从没有去过她的住处。他几乎能想象出，陈曼云在自己的小家里忙碌做饭的模样，那画面一定比清晨的葱油饼更让人心暖。</p>

他没有犹豫，立刻回了条语音，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好啊，我下班就过去。需要我带点什么吗？”</p>

没过几秒，陈曼云的语音就回了过来，语气更甜了：“不用不用，你人来就行啦！我家就在东头的老家属院，三单元二楼，我给你留着门。”末了，她还加了句软乎乎的叮嘱，“路上慢点，别着急。”</p>

挂了语音，李大海起身走到镜子前，仔细整理了一下衬衫领口，又把头发梳得整齐些。他看着镜中自己眼底的笑意，忽然觉得有些恍惚——和张雅在一起时，他从没有过这样的紧张和期待，哪怕是刚谈恋爱的时候，也只有平淡的安稳，没有这种心脏随时要跳出来的悸动。</p>

下午的工作过得格外慢，李大海手里拿着账本，眼神却总飘向窗外。直到墙上的挂钟指向五点半，他几乎是立刻收拾好东西，跟同事打了声招呼，就快步往陈曼云说的老家属院走。</p>

老家属院离他上班的地方不远，走路只要十几分钟。院子里种着不少老槐树，傍晚的风一吹，槐树叶“哗啦啦”响，还飘着淡淡的槐花香。李大海走到三单元楼下，抬头就看到二楼的窗户亮着灯，窗帘上映着陈曼云忙碌的身影——她好像在擦桌子，动作轻快得像只小雀儿。</p>

他深吸一口气，快步走上二楼。刚到门口，门就从里面打开了，陈曼云穿着一条浅粉色的家居裙，头发松松挽在脑后，脸上没化妆，却比平时更多了几分清秀。她手里还拿着一块抹布，看到李大海，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李大哥，你来啦！快进来，外面热吧？我给你倒了凉茶。”</p>

李大海走进屋，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扑面而来——原来客厅的窗台摆着两盆栀子花，开得正盛。屋子不大，却收拾得干干净净，沙发上铺着浅灰色的针织毯，茶几上摆着洗好的樱桃，连地板都擦得能反光。</p>

“你家真干净。”李大海忍不住赞道，目光扫过客厅，最后落在厨房门口——那里飘出腊肉的香味，混着豆角的清香，勾得人直流口水。</p>

陈曼云被他夸得脸颊微红，赶紧拉着他坐在沙发上，递过一杯凉茶：“你先喝口水歇会儿，排骨汤还在炖，腊肉炒豆角马上就好。”她说着，转身就要往厨房走，却被李大海拉住了手腕。</p>

他的手指温热，轻轻裹着她的手腕，带着点不舍的力道。“别急，陪我坐会儿。”李大海的声音放得很柔，眼神落在她挽头发时漏出来的碎发上——几缕细软的头发贴在她的脸颊，看起来格外可爱。</p>

陈曼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她乖乖地坐在他身边，手里还攥着那块抹布。李大海看着她紧张得攥紧抹布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伸手帮她把脸颊的碎发别到耳后：“怎么这么紧张？我又不是第一次见你。”</p>

“我……我就是怕你觉得我家小。”陈曼云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其实她是怕李大海觉得委屈——他住的房子比这里大，装修也更精致，而她的小家，只有两个房间，连个像样的客厅都没有。</p>

李大海哪会不懂她的心思，他伸手把她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闻着她头发上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房子大小不重要，重要的是里面的人。有你在，这里比任何地方都好。”</p>

陈曼云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心里瞬间被填满了。她伸手抱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他的颈窝，声音带着点哽咽：“李大哥，你真好。”</p>

两人就这么抱着，客厅里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还有厨房飘来的香味。李大海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感受着她柔软的身体，心里一片安定——他忽然觉得，比起自己那个空荡荡的家，这里才更像个“家”，有烟火气，有爱人的温度。</p>

过了大概五分钟，厨房传来“咕嘟咕嘟”的声音，陈曼云才从他怀里起来，慌慌张张地跑去厨房：“糟了，排骨汤要溢出来了！”</p>

李大海看着她慌乱的背影，忍不住笑了，也跟着走进厨房。厨房很小，两个人站在里面刚好能转身。陈曼云正忙着关小火，李大海从身后轻轻抱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我帮你吧，剥蒜还是切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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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曼云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反手握住他的手：“不用啦，你坐着就好。不过……你要是想帮我，就帮我把樱桃端到餐桌上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