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追随者这才惊觉，方才用来包扎伤口的布条里，不知何时嵌进了半片发黑的茉莉花瓣。</p>

下水道拱顶突然剥落大块水泥，李婆婆佝偻的身影从裂缝里摔下来。</p>

老人怀里紧抱的陶罐在撞击中裂开，涌出的却不是骨灰，而是数百只闪着磷火的萤火虫。</p>

这些光点粘在邪魂使者新生的触须上，竟烧出焦黑的孔洞。</p>

"西南角！"老人枯瘦的手指突然插入自己眼眶，挖出的眼球在掌心爆成血雾，"那孩子颈后的替身符在跳！"</p>

湛风元婴表面的月光突然暗了一瞬。</p>

他看清张小弟后颈的朱砂符印正在溶解，渗出的血珠里翻滚着细小的茉莉花苞——与郝悦当年在乱葬岗超度亡魂时种下的往生印一模一样。</p>

"用双生阵的逆鳞位！"李婆婆咳着血沫把桃木梳掷向阵眼，梳齿插入玉簪的瞬间，郝悦心口的并蒂莲突然反向旋转。</p>

灵医冷笑着一脚踩碎想要逃窜的账单残页，柳叶刀化作的银蝶突然扑向张小弟后颈。</p>

剧痛让少年看清真相——那些渗入替身符的茉莉花苞，每个都裹着邪魂使者分裂的魂核。</p>

他发狠咬破舌尖，喷出的血雾里混着三天前李婆婆喂他吃的槐花糕残渣。</p>

湛风在混沌中抓住这缕气机。</p>

元婴突然将本命剑倒转刺入自己天灵盖，爆开的金光里浮现出郝悦教他刺绣时说的那句"收针要压三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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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转的阵图突然从地面立起，将所有人影子钉在拱顶。</p>

"就是现在！"李婆婆突然撕开左臂腐肉，藏在骨头里的青铜钥匙残片发出尖啸。</p>

郝悦心口的并蒂莲纹路突然爬满湛风元婴，那些月光凝成的丝线穿透张小弟后颈的替身符，正正勾住邪魂使者藏在茉莉花苞里的魂核。</p>

灵医的银蝶在这时突然自燃。</p>

湛风嗅到空气里弥漫的硝石味——是张小弟偷偷塞在镇魂幡里的五雷符被引燃了。</p>

少年追随者用淌血的手指比出剑诀，爆开的雷光中，他后颈的替身符竟化作锁链捆住邪魂使者新生的触须。</p>

"三才位！"李婆婆突然用桃木梳划开自己喉咙，喷出的血箭在阵图上写出敕令。</p>

郝悦的绣魂针应声炸成金粉，湛风元婴手中的本命剑突然长出并蒂莲纹的剑穗——</p>

剑锋刺入阵眼的刹那，所有人听见琉璃碎裂的脆响。</p>

污水倒灌形成的漩涡突然静止，邪魂使者的尖啸卡在变形的声波里。</p>

张小弟跪倒在地，发现掌心不知何时攥着把青铜钥匙的虚影。</p>

但胜利的曙光尚未降临，静止的漩涡深处突然睁开十八只血瞳。</p>

某种超越听觉的低频震动碾过众人灵台，郝悦耳后的并蒂莲渗出黑血——那些本该被净化的茉莉花钿，正在她魂魄深处重新生根。</p>

湛风的本命剑还插在阵眼颤动，剑穗上的并蒂莲却开始片片凋零。</p>

他转头看向郝悦时，发现女友瞳孔里浮动的不是往日暴躁的金芒，而是与漩涡血瞳如出一辙的暗红色纹路。</p>

灵医突然甩出张泛着尸臭的账单，纸页上的朱砂数字正在疯狂倒退——这是收魂失败的征兆。</p>

污水表面泛起诡异的油光，倒映出的郝悦竟穿着三年前下葬时的素白寿衣。</p>

李婆婆突然发出夜枭般的惨笑，她腐烂的左手正死死扣住张小弟后颈，而少年追随者淌血的伤口里，正钻出带着茉莉花香的暗紫色根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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