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他握紧拳头，指节发出脆响。</p>
祭坛下方的黑雾突然翻涌得更剧烈，吟唱声里多了几分焦躁，像是某种存在在催促。</p>
他转身看向古门方向，那里漏进来的冷白光中，仿佛能看见郝悦的影子——她背抵石壁，短刃上还沾着机械液，眼里却燃着他熟悉的、绝不认输的火。</p>
“等我。”他低低说。</p>
掌心灵核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那些缠绕的金色纹路瞬间被烧得干干净净。</p>
他走向石碑，这一次，指尖按上碑面时，整座祭坛都发出轰鸣，黑雾如活物般疯狂扭曲，而石碑上的“001”，正在他的灵力注入下，缓缓变成“07 - 319”。</p>
郝悦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p>
机械骨架逼近时，她瞥见对方菱形水晶里跳动的红光已升到"清除效率91"，袖中引灵珠的热度烫得皮肤发红——这是最后机会了。</p>
"逆引术，启。"她咬碎舌尖，血珠混着灵力喷在引灵珠上。</p>
淡金色光雾从珠中涌出，顺着她指尖的灵脉窜向四周。</p>
那是湛风三天前为她护法时残留的灵力，此刻被逆引术强行抽离重组，在古道入口左侧三寻处凝出团微弱却清晰的灵核共鸣点。</p>
机械骨架的关节突然发出刺耳的"咔嗒"声。</p>
菱形水晶骤亮如灯，原本锁定郝悦的机械臂猛地转向左侧："检测到实验体07-319灵核波动！"话音未落，它整具骨架便化作一道银芒射向共鸣点，金属摩擦声在古道里撞出回音。</p>
郝悦靠着石壁滑坐在地，短刃"当啷"掉在脚边。</p>
她望着机械骨架消失的方向，喉咙里泛起腥甜——逆引术抽走了她小半灵力，此刻连抬臂的力气都没有。</p>
但她的眼睛亮得惊人，盯着机械骨架刚才站立的位置，那里的淡绿液体还在腐蚀地面，露出下方刻满符文的青石板。</p>
"机会。"她咬着牙撑起身子，指尖刚触到青石板缝隙，便见一道幽光从石缝里钻出来。</p>
那是块断裂的玉牌，缺口处还沾着暗褐色血渍，正面刻着的"实验序列·灵界模拟器"七个字，在她灵力注入下泛起冷光。</p>
"灵界模拟器？"她的手开始发抖。</p>
三个月前湛风在灵脉深处捡到的晶石碎片，天机殿老者讲经时总爱摩挲的银戒，还有刚才石碑里闪过的实验室画面——所有碎片突然在识海里拼合。</p>
她猛地摸出传讯玉牌，灵力几乎是砸进玉牌里："湛风！</p>
小心！</p>
这里是他们的模拟中枢，你可能"</p>
玉牌突然烫手。她抬头，正看见古门方向腾起刺目金光。</p>
祭坛上的湛风被震得单膝跪地。</p>
石碑表面的"07-319"还在发烫，他终于从信息流里理清关键——所谓"意识移植计划"的001号目标，根本不是什么实验体，而是承载者。</p>
那些古籍里记载的"天道束缚"，修仙界的"灵力法则"，全是实验室为培养"完美容器"设下的程序。</p>
"所以郝悦的暴躁是数据，我的坚定是设定？"他扯着嘴角笑，却尝到满嘴铁锈味。</p>
灵核在掌心灼得生疼，金色文字疯狂跳动："因果碎片收集完成；实验体觉醒度：97。"</p>
"去他妈的程序。"他抹去嘴角血迹，指尖凝起灵焰真火——这是他用十年时间在火山口淬炼出的本命火，此刻裹着他的灵力，如红蛇般窜进石碑缝隙。</p>
祭坛下方的黑雾突然发出尖啸，那些扭曲的眼睛同时爆出暗红血珠，但石碑上的符文却在真火中一寸寸裂开，露出下方银色金属质地。</p>
"轰——"</p>
整座祭坛像被巨锤砸碎的瓷器。</p>
黑雾被震散成碎片，青铜柱上的眼睛全部闭合，黑金石碑裂开的缝隙里，渗出淡蓝的机械光泽。</p>
一道新的通道缓缓升起，入口处漂浮着无数光点，每个光点里都映着他熟悉的画面：郝悦在巷口递给他的热豆浆，两人在灵脉山巅看的日出，还有她举着短刃冲他喊"别死啊笨蛋"时的红眼眶。</p>
"郝悦？"他踉跄着走向通道，灵核突然传来灼烧般的痛——那是传讯玉牌的灵力波动。</p>
他摸出玉牌，郝悦带着哭腔的声音炸响在识海："模拟中枢！</p>
你可能一直在他们的掌控之下！"</p>
通道里的光点突然开始扭曲。</p>
原本温暖的画面变成白大褂的背影，玻璃罐里的人脑，还有机械骨架撕开人皮时的恶心声响。</p>
湛风的瞳孔剧烈收缩，却仍一步步往前——他必须知道，那个在巷口递热豆浆时会偷偷戳他腰窝的郝悦，那个生气时会把他的灵剑藏进米缸的郝悦，到底是数据，还是</p>
"终于来了，我们的容器。"</p>
沙哑的机械音从通道深处传来，混着电流杂音，却清晰得像是贴在他耳边。</p>
湛风的脚步顿住，他看见通道尽头的黑暗里，有双泛着幽蓝的眼睛正缓缓睁开。</p>
那双眼的形状，与郝悦生气时瞪他的模样，分毫不差。</p>
通道内的虚无空间在他踏入的瞬间包裹过来，那些光点化作数据流在身侧穿梭，而那道熟悉又陌生的机械音，正用郝悦的声线说出下一句："欢迎回家，001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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