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合成音在密室里炸响时，湛风的瞳孔剧烈收缩。</p>

他后退半步撞在石壁上，掌心的灵焰不受控制地腾起，将面前的石桌烧出个焦黑的洞。</p>

小灵被气浪掀得撞在墙上，发顶呆毛炸成蒲公英："主、主人？！"</p>

"实验体07号。"湛风盯着石台上还在闪烁的金色文字，喉结动了动。</p>

三个月前源核里的画面突然在眼前闪回——透明容器里的人体胸口，正印着和他掌心灵焰一模一样的纹路。</p>

"叮——检测到实验体进化至化神期。"</p>

机械音再次响起时，湛风猛地挥手。</p>

赤金灵焰裹着石屑劈向声源，却穿透了那团金色流光。</p>

他这才发现，所谓的"声音"不过是灵能波动模拟的，根本没有实体。</p>

"警告：实验体与外界产生情感联结超过阈值。"</p>

"即将启动"</p>

"停！"湛风大喝一声。</p>

他的灵觉铺天盖地地压向那团流光，却像打在棉花上。</p>

直到最后一个音节消散，石台上的金色文字才缓缓熄灭，只留下一行更小的字："天启计划，持续观测中。"</p>

密室陷入死寂。</p>

小灵怯生生地飘过来，用半透明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衣角："主人这是什么意思？"</p>

湛风没有回答。</p>

他盯着掌心的灵焰——那团从小到大跟着他的赤金火焰，此刻在他注视下微微扭曲，竟映出了透明容器的虚影。</p>

院外突然传来脚步声。</p>

他抬头看向密室的通风口，灵觉里清晰地捕捉到李大哥的身影。</p>

那人身形微僵地站在院门口，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纸，月光照在纸上，能隐约看见"湛风实验体"几个字。</p>

"阿风？"李大哥的声音隔着石门传来，带着点沙哑，"我有点事想和你说。"</p>

湛风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石屑。</p>

他看向小灵，后者立刻会意地飘去开门。</p>

门轴转动的吱呀声里，他听见李大哥的呼吸突然加重，看见对方攥着纸的手背上青筋凸起。</p>

"什么事？"他问。</p>

李大哥张了张嘴，目光扫过他掌心还未完全熄灭的灵焰。</p>

夜风掀起他的衣角，露出怀里半卷的纸——最上面那张，赫然印着"天启计划疑似重启"的字样。</p>

"没"李大哥突然把纸团紧，"没什么，明天再说吧。"</p>

他转身时，湛风的灵觉捕捉到他心跳如擂鼓。</p>

那丝"系统感"的波动又轻轻晃了晃，像在嘲笑什么。</p>

密室的门重新合拢时，湛风摸出怀里郝悦今早塞的糖糕。</p>

糖霜已经化了，黏在指尖，甜得发腻。</p>

他望着石台上残留的金色纹路，突然想起郝悦说过的话："不管这世界有什么阴谋，咱们一起拆穿它。"</p>

月光透过通风口照进来，在他脚边投下长长的影子。</p>

那影子里，隐约能看见透明容器的轮廓，正随着他的呼吸轻轻晃动。</p>

晨雾未散时，李大哥的敲门声就撞破了小院的安宁。</p>

湛风正蹲在檐下给郝悦养的灵竹浇水，竹梢上的露珠落进青瓷盆，叮咚响成一串。</p>

他抬眼便看见李大哥站在院门口，粗布外衣的衣角被风掀起，露出揣在怀里的半卷纸——和昨夜那叠"天启计划"的纸张纹路相同。</p>

"阿风。"李大哥的喉结滚动两下，鞋底在青石板上碾出半道白印，"能借一步说话？"</p>

郝悦端着药碗从厨房转出来，腕间灵玉在雾里泛着柔光。</p>

她扫了眼李大哥紧绷的肩背，又看了看湛风，将药碗往他手里一塞："我去偏厅煮茶。"转身时故意撞了撞李大哥的胳膊，像小时候替他出头时那样。</p>

湛风跟着李大哥走到院角老槐树下。</p>

槐树抽了新芽，嫩绿的叶片在两人头顶沙沙作响。</p>

李大哥突然从怀里掏出团皱巴巴的纸，展开时能闻到浓重的墨味："有人在各宗驻地贴这个说你是天启计划的实验体，说咱们联盟这些年斩妖除魔，都是在给某个实验室当白老鼠。"</p>

纸页上的字迹歪歪扭扭，"湛风"二字被红笔圈了三次，旁边画着个歪倒的烧瓶，瓶身写着"07"。</p>

湛风的指腹轻轻划过"07"两个字。</p>

昨夜密室石台上的金色文字突然在眼前重叠，他能清晰想起机械音里"实验体07号"的冷硬语调。</p>

但面上只勾了勾唇角："李哥信么？"</p>

李大哥的手指攥得发白。</p>

他盯着湛风掌心若隐若现的赤金灵焰——那团火焰从少年时就跟着他，烧过魔修的妖幡，熔过邪修的毒丹，从未伤过自己人半分。</p>

可此刻火焰里浮着的透明容器虚影，他昨夜在院外窥见的那道影子，又像根刺扎在他喉咙里。</p>

"我信你。"他咬着牙说，"可其他修士不信。</p>

昨天在演武场，有个筑基期的小子堵着张小弟问'盟主是不是被夺舍了'，说得那孩子眼眶都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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