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借着交击时的灵力波动探查对方破绽，却在头目体内翻涌的阴毒灵气里，触到一丝极淡却熟悉的震颤。</p>

那是赵鸣的灵力！</p>

带着云来山松涛般的清冽，混着三年前替他挡刀时，灵脉断裂前最后一缕不屈的锋芒。</p>

"赵大哥！"湛风喉间发哽。</p>

他顾不上再守势，灵焰突然收进刀身，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冲上前，斩邪刀改刺为拍，刀背重重砸在头目心口。</p>

头目闷哼一声，被砸得撞在墙上，怨魂刀"当啷"落地，青灰色皮肤下竟透出几缕淡金色灵纹——正是赵鸣惯用的"松云诀"法纹！</p>

"原来你把他的灵魂当炉鼎！"湛风咬碎后槽牙。</p>

他左手结出"锁魂印"拍在头目额间，右手按在对方心口，仙魂之力如热铁入雪，强行撕开那团阴毒灵气。</p>

头目发出野兽般的嘶吼，皮肤开始皲裂，可在裂痕深处，湛风看见一张熟悉的脸——赵鸣的眉眼皱成一团，眼底泛着血光，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按在深渊里。</p>

"赵大哥！</p>

我是小风！"湛风的仙魂之力裹着记忆碎片涌进去：云来山的篝火，赵鸣替他包扎时骂骂咧咧的"臭小子别乱跑"，还有那柄替他挡下魔修长剑的断剑。</p>

赵鸣的瞳孔突然剧烈收缩，血光退去一线，露出一丝清明："小风走！"他的声音像从极深的井底传来，"他们不只是幽冥灵教有个穿白大褂的在监控室看着我们"</p>

头目突然暴起。</p>

他青灰色的指甲刺入湛风手背，阴毒灵气顺着伤口倒灌，竟要绞碎他的仙魂之力。</p>

赵鸣的脸瞬间被血光吞没，清明彻底消散，只剩下空洞的嘶吼："杀了他！</p>

杀了他！"</p>

"赵大哥！"湛风眼眶发红。</p>

他不敢再深入，仙魂之力如利剪"咔嚓"切断连接，反手甩出三张"镇魂符"，将赵鸣残留的意识封进符阵。</p>

符纸在头目体内燃烧，疼得他满地打滚，怨魂刀上的怨魂疯狂涌回他体内，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p>

"你以为能救他？"头目跪坐在地，抬头时脸上竟同时浮现两张面孔——一张是他原本的青灰，一张是赵鸣扭曲的痛苦。</p>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等月蚀彻底完成，他的灵魂会变成最完美的容器，到时候"</p>

"住口！"湛风打断他。</p>

他抱起郝悦逐渐透明的魂体，张小弟的光团急得在他头顶转圈。</p>

密室的天花板已经裂开大缝，碎石不断砸下，方才的激烈战斗早就让这地下密室濒临崩塌。</p>

他扫了眼怀中郝悦咬得泛白的唇，又看了眼角落正在燃烧的镇魂符阵——赵鸣的意识暂时安全，但这里不能再留。</p>

"想走？"头目突然笑了。</p>

他的身体开始膨胀，皮肤下的怨魂挤成一个个鼓包，"月蚀夜的月光，已经浸透整座启天都市的实验体了！</p>

等他们全部觉醒，你连给我提鞋的资格都没有——"</p>

"那就等你活到那时候再说！"湛风大喝。</p>

他足尖点地跃上石桌，斩邪刀挥出一道火龙撞向密室顶部。</p>

碎石如暴雨倾泻，他抱着郝悦侧身避开，张小弟的光团急冲冲飞在前面探路。</p>

头目在身后的轰鸣中嘶吼："你以为赢了吗？</p>

真正的游戏才刚刚开始！"</p>

话音被崩塌声淹没。</p>

湛风撞开最后一层石砖，带着郝悦冲进夜色里。</p>

月光正浓，他看见张小弟的实体正扒着废墟边缘，脸上沾着灰，看见他时眼睛一亮，伸手要接："风哥！</p>

我就说我守得住——"</p>

"先抱悦悦。"湛风把郝悦递过去。</p>

郝悦的魂体已经淡得几乎透明，只有发间红绳还像团跳动的火。</p>

张小弟双手托着她，急得直跺脚："她怎么这么虚？</p>

是不是又用了神识回溯？</p>

我去买桂花酿！</p>

她喝了肯定——"</p>

"先回医馆。"湛风打断他。</p>

他回头看向仍在崩塌的废墟，头目最后的嘶吼还在耳边回荡。</p>

月光照在他染血的衣襟上，照见镇魂符阵在他掌心微微发烫——那里锁着赵鸣最后的意识，也锁着某个穿白大褂的影子。</p>

真正的游戏才刚刚开始？</p>

湛风捏紧斩邪刀。</p>

刀身上的火龙符文亮得刺眼，他望着启天都市的灯火，嘴角勾起冷硬的弧度："那就让他们看看，谁才是玩游戏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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