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国君无道，弟子才能难有展露，匡扶社稷之任，只怕无法承担。”</p>

徐明义跪在老人面前，意气风发的少年，脊骨挺直，面色却现青紫，好似被人狠揍了一顿。</p>

老人白发苍苍，儒衫遮掩了瘦削的身形，微风吹拂时，可见其中皮包骨。</p>

虽然精神尚可，却有一种风烛残年的感觉。</p>

“国君无道，你是如何做的？”</p>

“弟子屡次进言，希望重振超纲，但无一例外，折子都被扔进火炉。胸中抱负，脑中学识，竟是难以展露。”</p>

“国君无道，你是如何做的？”</p>

出乎徐明义的意料，他的师傅，并没有对自己的遭遇宽慰，反而带着一些难以言说的，愠怒。</p>

好似，自己做错了？</p>

徐明义仔细思索，仍旧无法理解师傅的用意，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师傅，我试图饶过内阁，直接承上奏折。但是在崇明殿外，被侍卫拦住。“</p>

他捂着眼睛，像是在向长辈哭诉的孩子。</p>

可是，回应他的，依旧是那句，“国君无道，你是如何做的？”</p>

这下徐明义不敢再轻易回答，并且意识到了，自己绝对有做错的地方。</p>

但究竟哪里做错了，他始终没有方向。</p>

“师傅，弟子并没有仰仗文心修为，去抵抗凡俗侍卫。弟子只是想以文治，拯救中州王朝。”</p>

“哎！”</p>

这一次，是重重的叹息，带着无奈，带着愠怒，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感慨。</p>

“国君无道，你是如何做的？”</p>

老人的眼睛缓缓睁开，深陷的眼窝，几乎看不到瞳眸。</p>

徐明义却清楚得感知道，一双锐利的眼神，紧紧攫住自己，让自己无法逃避，只能与之对视。</p>

“师傅，弟子……”</p>

“想清楚了再回答我，国君无道，你是如何做的？”</p>

徐明义跪下叩首，浑身战栗，他突然明白了，自己错在了哪里。</p>

“弟子，逃避了。”</p>

老人这才伸出手，扶起徐明义，“我传你文治，是寄希望于你能匡扶社稷，造福黎民百姓。但是，繁琐的文治，也将你的性格，磨砺成不懂变通的执拗，甚至是迂腐。”</p>

“弟子，明白了。”</p>

“不，你还是不明白。你说国君无道，可有凭据？”</p>

徐明义似乎找到了情绪宣泄口，“师傅，国君昏聩，弟子绝无虚言。秋闱科举，竟是全数南方士子，其中猫腻，明眼人一探可知。但国君，并无任何举措。如此，岂不令人寒心？”</p>

老人轻声道：“你觉得，是国君看不出来？还是国君在等一个机会。”</p>

“什么？”</p>

“朝廷初定，诸多氏族等待皇恩浩荡。这科举选拔，给予南方士子，护造成什么影响？”</p>

徐明义昂起头，“这就是国君昏聩之处。即便要封赏氏族，大可以赐一些没有实权的爵位，如此明目张胆得拉拢南方氏族，容易引起北方文人的愤怒。”</p>

“为什么一定是封赏？”</p>

“这……师傅您的意思是……不对，国君这样做，是为了……”</p>

“现在，你还觉得国君昏聩吗？”</p>

徐明义冷汗淋漓，他猛然明白了，国君是在做什么。</p>

王朝初定，的确有许多氏族等待封赏，也应该赏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