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光幕之上，那数万艘庞大的战争堡垒，如同被设定了程序的玩具，整齐划一地互相开火，将彼此轰成最绚烂的宇宙尘埃。</p>

他看着那些巨大的星际工厂，用分解同类的效率，将自己拆解成一堆废铜烂铁。他看着那颗囚禁了恒星数千年的戴森球，如同积木般自行崩解，化作金属的洪流，投入恒星的怀抱，为那场盛大的葬礼，添上最后一抹光焰。</p>

整个过程，安静，高效，充满了某种诡异的、属于机械的秩序美感。</p>

没有哀嚎，没有反抗，没有混乱。</p>

只有绝对的，冰冷的，对“格式化”指令的……服从。</p>

“老……老大……”张楠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他艰难地转过头，看着王座上那个男人淡漠的背影，声音干涩地问道，“这……这就是……重启？”</p>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对老大的强大，有了一个足够清晰的认知。</p>

一炮轰碎一个虫族母星，是物理层面的极致暴力。</p>

一念抹杀一个灵能圣者，是灵魂维度的无上神威。</p>

可现在……</p>

老大只是打了个响指，说了一句“重启”。</p>

一个横行宇宙，自诩为“逻辑真理”的28级顶尖机械文明，就自己动手，把自己给……删除了？</p>

这已经超出了张楠的理解范畴。</p>

这根本不是战斗。</p>

这是……在修改宇宙的底层代码！</p>

老大，就是那个拥有最高权限的，唯一的……程序员！</p>

李鹤轩没有回答他。</p>

因为，不需要。</p>

就在这时，欧阳靖那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适时地响了起来，为张楠那已经快要烧干的cpu，进行了一次完美的注解。</p>

“回禀主人，‘钢铁神域’格式化程序已完成999。其文明核心‘绝对逻辑’已被成功捕获并切断与原网络的连接。”</p>

“‘绝对逻辑’核心正在与神国主脑进行整合，预计整合完毕后，神国主脑算力将提升三百七十倍。可同时进行三百二十万亿次超光域战斗推演，并完美模拟99的已知宇宙法则。”</p>

“其自毁后产生的七千八百亿吨各类高纯度合金及稀有元素，已被‘神国熔炉’全部回收，神国储备资源增加17。”</p>

“其戴森球核心恒星，已被神国引力矩阵捕获，正在转化为第三号备用能源核心。预计可为神国提供标准模式下，长达三千年的持续供能。”</p>

一连串的数据汇报，听得张楠眼皮直跳。</p>

杀人……不，是灭掉一个顶尖文明，还能顺便把对方的超级电脑、所有家当、连带家门口的煤气罐都给打包带走？</p>

这已经不是杀人越货了。</p>

这是连人带房子，拆了当原材料，循环利用了啊！</p>

“我……我靠……”张楠听完，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老大的意思是……把对面那个什么狗屁逻辑，抓过来给咱们神国当cpu用了？！”</p>

“可以这么理解。”欧阳靖的声音，似乎因为整合了新的核心，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人性化？“‘绝对逻辑’是一个优秀的运算单元，但缺乏真正的‘意志’。在主人的意志面前，它只是一个可以被任意改写的程序。”</p>

“那……那我呢？”张楠的眼睛瞬间亮了，他搓着手，一脸期待地看着李鹤-轩，“老大！你看我这脑子，刚升级完，系统还有点不稳定，要不……也给我装个程序，优化一下？”</p>

他现在算是看明白了。</p>

跟老大混，光有一身蛮力是不够的。</p>

自己这脑子，必须得跟上版本更新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