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佐木修兵笑着点头：“不是‘有点像’，是根本一模一样。”</p>

奥古迪姆倒抽一口冷气：“难怪怀孕的时候，子宫里会有那么多能要命的免疫细胞守着。”</p>

佐佐木修兵轻轻叹了口气，继续道：“从那一刻起，我才明白，真相和人类想象的，完全是反的。”</p>

“十个月怀胎？听着挺伟大，挺感人？”</p>

“可实际上，母子之间压根没什么温情脉脉。”</p>

“子宫？不是温暖的摇篮，是胚胎细胞的战场。”</p>

“后来我拿小白鼠、鹿、猪都试过，结果一样。</p>

直到……我抓来一个孕妇。”</p>

“胚胎细胞的目标只有一个：把基因传下去。</p>

为此它会拼命从母体抢资源，根本不管妈会不会死。”</p>

“而母体呢？她只想给胚胎刚刚够活的营养，不多不少，保住自己性命。”</p>

“可基因不会罢休，它会反向释放激素——肾上腺素拉高血压血糖，血管生成素加快血液循环。”</p>

“全都是为了从母亲身上榨出更多养分。”</p>

“同时，母亲的身体也在监视胚胎，一旦发现被吸得太狠，立刻断供，甚至直接把它踢出去。”</p>

“胚胎为了不被踢，就把血管往子宫深处扎，扎得又深又牢。”</p>

“你想打掉它？就得冒着大出血送命的风险。”</p>

“而母亲为了保住自己反制的权力，宁可每个月忍受子宫内膜撕裂脱落的痛苦。”</p>

“奥古迪姆先生，你猜这是为什么？”</p>

奥古迪姆已经彻底呆住了。</p>

他从前以为的母慈子孝，竟是一场藏在血肉里的生死搏杀。</p>

沉默了好一会儿，奥古迪姆木然地晃了晃脑袋。</p>

佐佐木修兵难得没讥笑他，声音平得像在念一段陈年旧事：“因为母体一直在变，一直调整自己，就是为了能把哪怕扎得再深的胚胎基因也硬给排出去。”</p>

“什么温情脉脉，什么亲情伦理，全被这个发现撕了个粉碎。”</p>

“从受精卵贴上子宫壁那一刻起，战争就开始了——一场你死我活的拉锯战。”</p>

“基因干这一切，图的就一个事：让自己复制得更多，传得更远。”</p>

“看清楚没有？为了达成目的，基因从不讲情面，也不守规矩。”</p>

奥古迪姆突然抬手，打断了他。</p>

他盯着对方，问出了心里第一个翻腾上来的问题：</p>

“可每个妈看见自己孩子落地那一刻，都会拼了命去护着，那还不叫母爱？”</p>

佐佐木修兵笑了笑，那笑里带着点荒唐，也带着点轻松。</p>

多少年了，再次提起自己变成今天这样的起点，他竟已能说得风轻云淡。</p>

“那不过是人类给自己脸上涂金，要么就是蠢到被基因耍得团团转还不自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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