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bs;&bs;&bs;"><b ": ;"></b></>&bs;&bs;&bs;&bs;八点过后,什么事也没发生,每天早上常见的光景在她面前展开。到了九点,还是没有异状,无论是女服务员之间的交谈、打扫的声音、疾步行经走廊的脚步声,都如往常。若说有什么变化,那就是她对这些日常声音反倒觉得新奇起来。
&bs;&bs;&bs;&bs;九点五十分。程明香正推着电动吸尘器清扫客房,室内电话响了。尽管吸尘器发出嘈杂的噪音,但她直觉有人正起身朝她走过来。
&bs;&bs;&bs;&bs;“程明香,有个叫郭松的人找你,是外线电话。”
&bs;&bs;&bs;&bs;郭松就是关嫂来电时使用的姓氏。
&bs;&bs;&bs;&bs;“您是程明香小姐吧,也就是赵宽的太太吧?”电话中的男人问道。
&bs;&bs;&bs;&bs;“是的。”
&bs;&bs;&bs;&bs;“昨晚您府上发生火灾,情况非常严重,请您立刻回来趟。”
&bs;&bs;&bs;&bs;“好,我马上赶回去。”
&bs;&bs;&bs;&bs;挂上电话后,她才惊觉忘了问对方是谁,情况到底多严重。也许正因为对方说得如预期,所以她自然忘了问。
&bs;&bs;&bs;&bs;下了出租车,她才发现住家附近的状况全变了。窄巷里都是积水,周围聚集着围观的民众,阵阵焦臭味扑鼻而来,现场还留下封锁线的痕迹,断裂的绳子掉在水洼里。可能是昨晚发生火灾时,警方拉起封锁线以防止围观民众闯入。地上延伸着条又长又湿的消防水带,辆红色消防车停在旁边,附近同样聚集着围观民众。
&bs;&bs;&bs;&bs;程明香低着头走着,没有人发现她就是这场火灾的受害者。她走到第二条封锁线前面,原来熟悉的住宅区有两栋房子全毁,栋变成半毁状态,焦黑的梁柱还冒着微微的黑烟,奇臭无比,每次呼吸都会吸进浓呛的烟味。
&bs;&bs;&bs;&bs;程明香的家全毁了,物四处散落,脚下全是积水。放眼望去,唯独那里的天空倏然变得宽广,形成了崭新的视野。在狼藉不堪的火灾现场中,有四五个人手持十字镐,时而集合,时而查看废墟底下,偶尔交谈着,其间还看得到消防队员的身影。
&bs;&bs;&bs;&bs;另栋全毁的房子是程明香的邻居的家,半毁的是晚上在车站前摆摊卖关东煮的那户人家。那间半毁的屋子聚集了几名年轻男子。房主可能正在答谢他们救灾,只见那个关东煮太太系着白色围裙忙进忙出,手端着托盘,上面放着十二三只茶杯,另手提着茶壶。
&bs;&bs;&bs;&bs;程明香没向其他人打招呼,大家也没空搭理她,纷纷忙着收拾残局。程明香没看到尸体,或许被压在白烟蹿升的废墟底下,也有可能在那四五个人探察的地点。前来救灾的人纷纷把附近居民紧急搬出的家具搬进屋里。许多人在泥泞中走着,观望灾后惨状。有人在程明香背后轻拍了下,程明香回头看,是街角经营酒铺的老板,他有张长脸,平时眼神迟钝,唯独今天特别锐利有神。
&bs;&bs;&bs;&bs;“到这边来。”他轻声对程明香说道。
&bs;&bs;&bs;&bs;她跟着他走,脚上的袜子已被污水染黑。
&bs;&bs;&bs;&bs;“关嫂啊,”酒铺老板与她并肩走着,面悄声说,“她讲得太晚了,要是早点讲,马上就可以联络你了。”
&bs;&bs;&bs;&bs;她不知道此话的真意,难道是关嫂发现失火的吗?
&bs;&bs;&bs;&bs;“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居然不知道你在哪里。关嫂脑筋不灵光,话也讲不清楚。我好不容易才知道你在‘芳仙宾馆’工作,所以刚才打电话通知你赶回来。我也是第次知道关嫂用郭松个名字打电话找你。”
&bs;&bs;&bs;&bs;经过这番说明,程明香终于明白,原来关嫂是迟迟不肯说出她的下落。关嫂未把程明香在“芳仙宾馆”上班事说出来,尽责地守着这个秘密。酒铺老板便把拖延通知的原因怪罪给弱智的关嫂。
&bs;&bs;&bs;&bs;“你定很震惊吧。”
&bs;&bs;&bs;&bs;“啊?”
&bs;&bs;&bs;&bs;“有件事情必须告诉你。”他有意识地用悲恸的语气说道。
&bs;&bs;&bs;&bs;“太太,你要挺住哦……你先生因为这次火灾过世了。”
&bs;&bs;&bs;&bs;程明香突然像全身着火似的,吓得直发抖。
&bs;&bs;&bs;&bs;“当我知道你家失火时,火舌已经蹿出来了,没办法救你先生出来。再加上他又行动不便,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