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株垂柳拂堤,一道清河缓流,长空浣洗,孤城耸立。
笙畅勒马一看,城门口隽刻着‘姑苏’两字,字体苍劲,字尾有些斑驳脱落,看来这座老城历经了不少岁月。
“终于到了”,笙畅心中叹道。
从关外到此行了半月有余,这几日也常遇武林人士的追杀,只因乔装‘锦衣软剑’,来人一见便都抱拳寒喧而去,所以有惊无险,没人认得出身份来。此刻,心中才有了片刻的宁静。
掏出父亲给他的书信一看,只见封面署名写着:姑苏城内梧桐老巷朱家老宅,朱说兄亲启,弟云龙急送。笙畅不禁心中犯难:城中这么大,到哪里找梧桐老巷呢,看来只能进城找人细细打听了。于是翻身下马,途步入城。
进城一看,人潮如海,各种店铺鳞次栉比,无数摊点杂货琳琅满目,叫卖的,杂耍的,唱曲的,各种声音和行人盈盈笑语交织在一起,相映成趣,热闹非凡。关外人烟稀少,冬天的城镇一般都是苍凉而冷漠,置身江南小城这种喧闹的场景,笙畅更是之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一时心如鱼跃,欣喜而又舒畅,连日来赶路时遭遇的不快顿时一扫而光,情不自禁地喜欢这样闹市中怡然自乐的生活。
随着人流,边走边赏,不知不觉已经走过大半条街。路过一家露天小吃摊点时,笙畅终于觉得有点饿了,便停下来要了碗面吃,正要大块朵颐时,忽然耳边传来一声粗野的叱骂声,不由得奏起眉头,转头望去。
只见一辆马车急驰而来,一位芳龄村姑躲闪不急,被马撞的摔了出去,臂上挎的菜篮脱手而出,里面疏菜瓜果什物撒落一地,人已倒地滚落好远,差点丧身马蹄之下。马夫立即勒马停下,不顾撞者生死,大声叱骂:“这么不长眼睛,耽误了少爷行程你担当的起吗”
被撞倒的村姑半天艰难地爬起来,慢慢走到马车前朝车内躬身行礼,唯唯道谦:“公子,对不起,对不起”。
听到女孩柔软的声音,马车上人忽然揭帘一看,阴柔地说道:“如此佳人,既然道谦,不如随我去吧”,于是轻挥了一下手,马夫会意,立即抓住女孩的手借势将要拉入车内。
“哎哟”就在车夫手刚要粘上女孩手腕的下一秒,突兀地不知从何处射来一根筷子,连同车夫伸出的右手掌一齐牢牢地钉在了车辕上,车夫立即动弹不得,疼的大汗淋漓。另一根筷子却透过揭开车帘的缝隙直射入车内,车内之人脸色大变,微微一侧脸颊,险险的躲了开来,只是脸蛋上多了一条红色的印痕,那根筷子去势不减,射穿马车后却被人群中一位劲装少女堪堪接住,那少女正是闻声赶来的聂凤。
就来车内人揭帘而看的瞬间,笙畅一眼就认出此人正是宇文图,诬陷他,算计他,心中忽然涌出往日种种宿怨,恨的牙痒痒的,又见他闯道撞人继而见色起意,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吃饭了,所以‘穿云手’立即分两路打出手中筷子,同时凌空虚渡,似轻燕翻身,笙畅瞬间来到车前扶起女孩,怒道:“好个契丹狗宇文图,来我中原闯道撞人不算,还强抢民女,真以为我大宋无人,今天我要替天行道”。
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拔刀而出。
只见有人被他更快,人群中刺来两枚利刃立即搅碎车帘,只见两名俏丽女孩剑花翻飞,其中一位一边笑盈盈地轻道:“锦衣公子,我们又见了,”笙畅微微一怔,原来是峨眉弟子兰蕊和她师姐刘蓉及时出手。
这时,车内宇文图听到一个熟悉的叫骂声,又躲过凌利的两剑,看到对面三人,立即面如土色,心中却又狐疑,刚才手法,区区“锦衣软剑”是打不出来的,乔装的这个人不知是谁?
正在此时,人群已经将马车围在中间,宇文图虽然武艺了得,可在车内狭小的空间躲避两道锋利的逍遥剑法实属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