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作为折雨山少尊,名义上也仅仅只有奶奶郎清慧赐予过他两名奴族。
“难道太元宗已经奢侈到这个地步了吗?”裘浩锐皱眉,越来越觉得困惑。他隐隐觉得自己忽略了某一点关键所在,一时间却又想不出头绪。
想不通也就不想了,裘浩锐尽管困惑不解,但也没有过分好奇,更没有生出要进入山岩当中一探究竟的心思。
毕竟这与他出来的目的无关,他没必要、也没兴趣横生枝节。
越往矿区里头深入,山岩分布就越是密集,原本山岩之间纵横交错的小路似乎也呈现出一种交汇的趋势,以至于路途渐宽,人流渐多。
裘浩锐早已不辨方向,只是跟着那些背负赤石的奴族慢慢走去。他衣衫残败,血迹干涸,混迹在奴族之间,倒没有露出丝毫异样,反而十分合群。
他一路走,一路小心地观察周边,始终表现出一副疲累的样子,脚步放的很慢。虽然不曾背负赤石,行进的速度却不比那些身负赤石的奴族快多少,生怕走得太快惹人生疑。
尽管那些奴族都是自顾自地走,根本无人会去注意他。但裘浩锐依然十分谨慎,不敢露出一点破绽。
他不希望再碰到第二个苏幕遮,那会使他陷入被动的局面。
随着前行,路途不断地交汇,道间变得极为宽敞。许多奴族沿路而行,往来攘攘,人流不断。
这场面看似热闹,实则奴族之间都是各走各的,鲜有交谈者,即使是没有背负赤色石块的奴族,也大多是孤身一人的走着,不发一言。
但也不是没有例外。
裘浩锐发现路间并非所有奴族都表现的那么不堪,有的奴族明显更加强悍,同样体积的赤石,或肩扛,或手提,没有一点费劲的样子,反而有种挥洒自如之感。
在这类奴族的周边,往往会有其它奴族跟随,仿佛形成一个小团体般,彼此间不时说上两句话,只是观他们的神情,也仍带着点疲惫,看不出有多少轻松。
事实上,裘浩锐这一路走来,周遭所见的奴族,又有哪一个不是这般神情疲惫,透出麻木呢?
“这些奴族的生活,怕是极苦。我在百生宗时,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裘浩锐不禁生出些恻然,随即又在心中自嘲一笑,“成王败寇,这是失败者的命运,可至少性命无虞。我如今的情况,与他们相比又能好到哪里去。若是再找不到食水,我就要死了!”
这一路走来,裘浩锐不仅在观察,更是在不断思索出路。
他不想坐以待毙,将性命交付给宗门决定。这么久过去,宗门迟迟未到,他心里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他得自己找到活下去的机会。
玉玦中的灵气即将耗尽,以裘浩锐最乐观的判断,估计也只够他再维持三天的体能所需。
他此来的目的本是寻找食水,可走了那么久,裘浩锐也终于意识到这片地方根本就是一处绝地。除了奴族以外没有任何生物存在,连水都没有,难道要他以奴族的血肉为食,以地面上余留的绯红色雨泊为饮吗?
他之所以还一路跟着这些背负赤石的奴族走去,就是看出他们明显有着一致的目的地,很可能是要将开采的矿石运送到某处固定的地点。
那处地点,或许会有食物和水。
否则,这些奴族又能从哪里得到吃的呢,他们也要生存,总不该是埋头在那赤色山岩内啃食石块为生吧?
裘浩锐不无苦涩地想着。他也知道这何尝不是在自己欺骗自己。
他其实心知肚明,这些奴族既然归属于太元宗,总都有元兮在身,就算不通修行,元兮也足以维持肉身运转,根本无须进食。
可他还是不甘心,想看看会不会有所转机。
倘若真到了绝路,实在没有法子,他也就只剩最后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了。
“又能坏到哪里去呢?大不了就死罢。”
裘浩锐眼中戾色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