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绫羅趕緊哄她,“這是阿爹,阿娘跟你講過的,會給你畫畫的阿爹,還會給你搜羅好多好玩的東西,你忘了嗎?”
長悅想起自己玩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還有寧音姑姑和阿彩姑姑跟她說過的話,噙着兩泡淚,好奇看向紀忱江。
紀忱江笑眯眯上前,聲音輕柔得幾乎能跟傅绫羅媲美,明顯是怕吓到女兒。
“小悅兒,你還在阿爹身上尿過好多回的,記不記得?”
長悅呆住了。
說實話,她還沒辦法太理解尿在旁人身上的羞恥,畢竟她現在還控制不太住自己。
但是她很聰明,能看得出紀忱江的調侃,被人看到了自己哭,又被人笑話,還好久看不到阿娘,長悅的小心窩子受不住了。
在外頭伺候的人都聽到了,王帳裏傳來‘哇’一嗓子。
随後小女君以從未有過的氣勢,哭得蕩氣回腸,聲音震天。
紀雲熙:“……”這不要臉的堂弟,不會不要臉到自家閨女身上了吧?
王帳內,傅绫羅又是心疼,又是想笑,哄着小悅兒,裝作打人,拍了紀忱江好幾下,這才勉強哄好小悅兒。
長悅明顯對打人很感興趣,見阿娘動手,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珠子,自己踢蹬着小肉腳,在自家阿爹胸口踹了好幾腳,突然嘎嘎樂起來。
紀忱江哭笑不得,感情這娘倆愛好差不多?
好不容易将小悅兒哄睡了,紀雲熙和寧音進來伺候,想将兩個孩子帶在身邊伺候,省得礙事。
長了眼的都能看得出,王上有多欲求不滿。
倒是紀忱江先攔住人,看着傅绫羅道:“今晚我們去別莊住,現在叫人收拾下,你和墨麟衛都過去,別莊交給你來打理。”
傅绫羅和紀雲熙還沒反應呢,寧音猛地擡起頭,聽出了不對勁。
她一直都有些害怕王上,這回也忍不住問,“王上,您不打算叫夫人跟您一起入皇庭嗎?”
傅绫羅頓了下,倒是沒多想,她相信紀忱江,卻也擔憂,“明日一大早,大軍就要進入京都,現在再折騰,只怕你回來都要後半夜了,不若明天再去別莊。”
紀忱江淡淡笑了笑,憊懶道:“不用,今日就去,明日你不必入皇庭,你好不容易來找我,怎能叫那些污糟事兒礙了你的眼,等事情都處理完了,你再帶着孩子進去。”
紀雲熙蹙眉,可若是這樣的話,豈不是容易叫旁人多想?
夫人在南地已經威望不比定江王低,沒道理來到京都,特地送上天授玉玺,往後還要低臭男人一頭吧?
墨麟衛和寧音都有些不大樂意,獨獨傅绫羅笑吟吟的。
“那你明日不用跟大軍一起進城?到時候影響的,可是我的名聲。”
如果紀忱江不出面,人人都知他跟绫羅夫人在一起,她這紅顏禍水的名聲,大概要從南地直入京都了。
紀忱江篤定看着她,見傅绫羅始終沒有不虞,心裏高興得幾乎想要奏樂。
他不在乎旁人怎麽看他,只在乎阿棠是不是信他。
他認真看着傅绫羅,“一切閑雜事等你都不必管,我知道你不喜歡這些,你信我,我保證,我答應你的事情會做到,也絕不敢有人小瞧了你。”
紀雲熙和阿彩她們眼神閃了閃,寧音也在一旁撇嘴。
幾個女子心裏都忍不住産生了個念頭,這不是哄人嗎?
如此蒼白的理由…誰信這鬼話,就真特娘見鬼了吧?
偏偏,傅绫羅笑得特別滿意,“好,那現在就啓程,去別莊吧。”
衆人:“……”夫人您瘋了嗎?
*
當天晚上,衆人到達別莊時,已經快子時了,賢均和長悅被安排在後院的偏房內,沒單獨住旁的院子,傅绫羅不放心。
可她也沒甚功夫去看女兒,就被确實是等不及的紀忱江又一次抱走了。
第二日一大早,傅绫羅沒能起來身,目送紀忱江就着晨光打馬離開。
等她起身時,別莊內非常安靜,只能聽到外間有孩子的笑鬧聲。
寧音聽到傅绫羅起身的動靜,進來伺候,“夫人,別莊裏的廚子特地做了南地的膳食,您起來吃點?”
傅绫羅沙啞着嗓音靠在床頭,紅着臉問,“什麽時辰了?”
不是她害羞,也不是她不想起床,實在是……那混賬太孟浪了。
她這會兒月退跟斷了一樣,月退心好像還有異物,連胳膊都軟綿綿的,根本用不上力氣。
寧音從自家女君斑駁的香肩也能看得出,上前來扶,“還有一炷香功夫就巳時了,您昨天晚膳也沒用好,今日得多用些膳食才好。”
北地天氣涼快,主子又……耗費了大力氣,總該有些食欲了吧?
寧音只字不提外頭的光景,用腳指頭想也知道,外面這會子大概已熱鬧得鑼鼓喧天了。
可傅绫羅心思細膩,看得出寧音的不高興,笑着起身讓她伺候穿衣,軟聲安撫寧音。
“你別多想,長舟他不會打壓我的,定是要給我什麽驚喜才會讓我在別莊裏呆着。”
寧音也不知主子為何如此相信王上。
她輕哼,“就跟您要給王上驚喜一樣嗎?那還不回回都是驚吓,我能不急嗎?”
傅绫羅:“……”說得很有道理,下次別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