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贾赦听到此案还牵涉到这种隐秘,哪里还敢拱火,便装作了哑巴,不再发出一语。
倒是贾政气得浑身发抖,用往常责怪宝玉不争气的眼神盯着贾珍,就差命人对他家法伺候了。
贾芸要的是让贾珍在慌乱中说出事情真相,见他惊慌不语,只得继续拱火。
便又说道:“若其中有隐情,还望大叔说出来,或可解劝蓉大哥。否则不仅蓉大哥难逃重罪,东府那边只怕也要受到牵连了!”
贾珍豁然惊醒,忙点头道:“对对对,有隐情,我现在就说,你去告诉蓉儿……”
众人便都期盼他会说出什么隐情。
只听贾珍抖颤着说道:“原是我贪念媳妇美色,几番试探她不能得手。后来逼迫瑞珠偷来她的发簪,并教她去天香楼见我。我本想以发簪迫她就范,否则便让人知道她的发簪在我手里,以为她早已与我有染。谁知她……”
说到这里,他又慌张起来,歇了一口气才又说道:“谁知她夺过发簪,望自己脖子上抹,说要以死保清白,我当时慌张离开了天香楼。那发簪想必是她放弃自杀后,觉着是凶物便扔在那里……”
又转向贾芸,用恳求的语气说:“你去告诉蓉儿,为父虽然有此贪念,却并未碰过媳妇,教他莫再恨我!”
说时声泪俱下,懊悔不已。
贾芸听了,觉得不像是说谎,难道秦可卿并非与贾珍有染?
原书中有评语说她有“淫丧天香楼”一节,后命作者删去,难道正因为删去这个情节,才导致秦可卿与贾珍的关系发生了变化了吗?
既如此,秦可卿之死又出于何因?
便追着问道:“只怕蓉大嫂之死已致使蓉大哥对你恨入骨髓,岂是一两句话可说动他的?”
贾珍便又急切说道:“她的死与我不相干,是蓉儿请的一个庸医,每日喂她虎狼之药,致使她病体越来越重,迁延日久才死去,与我逼她之事相隔甚久。”
这时贾赦才插话道:“既是如此,何不先把那庸医捉来,也好解开蓉儿之恨,让你父子重归和睦。”
他到现在也不忘笼络贾珍,想着往后好继续联手对付贾芸。
贾芸却对此很是好奇,便也点头问贾珍道:“不知这庸医姓甚名谁,住在何处?”
贾珍忙答道:“他叫杨宗义,当时就住在前街,后来要找他理论时,却找不着了,不知逃去了何方。”
贾政听到这里,霍然拍桌,恨恨道:“又是庸医害人潜逃,与那马道婆害人一样,怎能就让这种人逍遥法外!”
他自从贾珍解释隐情后,已不再那么气恼,如今听到庸医之事,便想到了马道婆魇镇宝玉,至今还未抓到她,所以生出了这种气愤。
那贾赦便向贾芸笑道:“如今事情也明朗了,首要的应该是抓到那庸医,才能从根上解决问题。当然,你若不顾两府情面,一心要治蓉儿的罪,也可不必抓那庸医,只去抓蓉儿便可。”
他这话是给贾芸提出了难题,若贾芸真如自己所说是受宁荣二公选中来助家族振兴,就该在根源上解开症结,否则就是置宁国府于死地。
然而现在贾芸想的却不是抓庸医还是抓贾蓉的问题,而是那庸医的身份问题。
杨宗义,反过来就是“义宗杨”,难道是义忠亲王和宗羊两个名字的结合?
若真如此,宗羊又为何用虎狼之药毒害义忠亲王的亲孙女秦可卿?
或者这里面藏着另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