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宝玉身边的男仆中,有谁是可以争取过来的?
因想到麝月应是最清楚的,便要想办法先拉拢麝月。
可薰见贾芸忽然失去了趣兴,以为他是想到那案子有什么难办的地方,便乖乖停下动作,一面抚着贾芸身躯,一面安慰道:“莫要再想那案子了,若真有难办的,我去找老太妃和太上皇帮你解决!”
贾芸看着可薰,觉着此事应该让她知道,方便从闺阁中为自己谋划处理,便笑道:“不是为案子,是因那麝月让我想到了宝叔的情况……”
当下便把对宝玉可能出家的猜测,告诉了可薰,同时要她帮忙笼络麝月,只是省略了滴血染玉的功劳恶果问题。
可薰想了想,明白若宝玉出走,贾府从上到下便要乱了套,对眼前正在做的事情有害无益。
便答应贾芸把麝月笼络过来。
于是两人又心无旁骛的闹了一回,这一番是真正的放浪形骸,比之山顶上那次更加无所顾忌。
待得闹累了,两人才继续说话。
贾芸这才有功夫四下观望,只见这房间完全是闺房摆设,连这个碧纱橱也是可爱机巧,完全不像是宝玉这个男子的住处。
此前宝玉中魇时,自己曾进来过,当时并不是这种布局,虽也有碧纱橱,却并不是这个模样。
再四下搜寻,当时宝玉睡觉用的床也没有了,应是抬了出去。
便笑向可薰道:“你这是把宝叔用过的东西都扔了吗?”
可薰嘟嘴道:“臭男人用过的东西,我才不要碰!”
贾芸笑着指向自己,道:“宝叔可比我干净整洁多了,你说他是臭男人,那我岂不是臭不可闻了?”
可薰嫣然一笑,道:“你可香得很呢……我就喜欢……”
下面的话越来越低,贾芸仔细听了,才知说的是:“我就喜欢你身上那股劲儿……”
话说到这块儿,可薰又忍不住手脚,像八爪鱼一般再将贾芸上下箍住。
贾芸此番来,最重要的目的是问明宗羊的事情,便赶忙摸索着自己的衣服,从中取出那支凤头簪,递到可薰眼前。
烛光掩映下,那簪子光彩夺目,绚丽非常。
可薰“咦”了一声,停住了动作,接过簪子一面仔细瞧,一面问道:“你怎么会有这个?”
贾芸便把此前从刁三脚口中得知柳湘莲涉案,后来又路遇老道长,去白云观见到尤三姐,说出簪子的蹊跷,然后教尤三姐去家中取出簪子,一一说与可薰知道。
过程中自然省略了自己与尤三姐在柴房的“交易”。
可薰已被这簪子吸引,并不关心其中细节,听说关系到自己的亲姐秦可卿,顿时对那贾珍、贾蓉又生出一股恨意。
只听她说道:“宁府这两个恶贼,真是万死不足惜!”
又向贾芸解释道:“我曾听宗师父说过,我与姐姐被抱出王府时,每个人身上都藏有一个我母亲的簪子。如今见到它,恍如母亲和姐姐就在眼前,我虽对她们已没什么记忆,但那种情感忽然之间……”
说话时已经哽咽,到最后说不下去,便身躯一软,倒在贾芸怀里放声哭泣。
贾芸抚着她的肩头,安慰道:“莫要悲伤,从我所得的信息来看,你姐姐说不定还在世上……”
可薰穆然抬头,怔怔望着贾芸,惊道:“你说什么!”
贾芸便把自己从那“杨宗义”的身份所做的猜测,告诉了可薰,并说若自己猜想不错,宗羊十有八九对秦可卿使用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