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宁叹了一口气:“说吧,什么事儿?”
林世珺没有隐瞒,就将他把地契偷出来的一事说了。现在林欢被抓了起来,林明在逼着他要钱,而泽州这边的官差又要各个商户出钱盖寺庙。
周宁下地穿衣:“你可记得老夫曾经告诫过你三件事,第一、不要再插手铺子里的事。第二、好好过你的苦日子去。可你倒好,非但不听,还硬往这趟浑水里搅,你这地契是拿到手了,可有什么用。”
林世珺显然不同意他说的,据理力争:“周前辈,这不是我去过苦日子,我不插手铺子的事,他们就会不放过我。我也要成家立业,我也要娶妻生子,我是要养家的。身无分文,良田无半分的日子,真的是很难过,我就连想去给娘子抓副安胎药,都得四处筹借。可谁又愿意借给我一个,无父无母的人呢?所以这苦日子我没法过,这铺子的事儿我必须得插手。”
“哎……你可知道老夫这是为了你好,你是想插手。可你有没有想过,你会白白把这条性命搭上。”
林世珺沉思半响:“前辈似乎知道,是什么人和我有过节?前辈,不妨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人这么见不得我林世珺好?”
周宁摇头,惋惜不已:“还能有谁……这普天之下,谁会见不得你好?只有你那杀父的仇人,才会见不得你好,怕你有天会去寻他复仇。”
“杀父仇人?我爹不是死于一场强盗意外吗?那强盗头子都被皇上杀了,怎么可能……还有杀父的仇人。”
“你啊……孩子,老夫就在看在你爹的面子上,再提醒你一次。把你那值钱的东西都还回去,他们要多少,你就给多少钱,你先把这条命留下,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迟早有翻本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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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林世珺必须得缕一缕,他的思路。他爹如果不是死于一场意外,而是死于一场谋杀的话,那他被针对,也不是没有道理。可谁会谋杀他爹呢?这事一定和他爹当年被贬回乡和有关,这八成是是林清在朝为官,敌对政党下的手了。
怪不得惠帝,一直说亏欠他父亲,对他父亲有愧。他先前只当惠帝惜才,现在看来,惠帝八成也是知道他爹去世真相的,只不过作为皇帝,在各方势力的制衡下,并不能去严惩凶手。只得抓了些替死鬼,不然他心中的愧疚,因何而来。
“前辈,你知道是谁杀了我的吗?”?
周宁摆手:“我跟你爹,只一起做过生意。我不是官场的人,也不知道官场的门门道道。但我知道,一定是你惹不起的人,起码是你现在惹不起的人。只要你现在握着这笔钱不放,招了人家疑心,那么你这条小命绝对保不住。”
林世珺眯眼,满目的狠戾:“钱我会给他们,命我也要留下来,不然我就不会来找你。”
林世珺也是考上进士做的官,虽然不是大官,但对官场上这些人还是熟悉的很,会是谁在针对他呢?大家听说他是林清之子,对他也是颇多关照的啊,杨善好像是个,单打独斗的清官呀,真是奇了怪了。
周宁是赶鸭子上架,这是不帮也得帮了。
“你让我给你做什么?”?
林世珺从包裹里拿出一摞纸来。是他誊抄的那些地契,以及铺子的名字,还有一些账本的内容。
“我要你帮我算算,这些铺子一共有多少钱。泽州这些铺子的事,我至少有五六年没有管过了,一直都是林明在管,所以我对这些并不了解您是老手,您给我估摸估摸这大概有多少钱。”
周宁逐个翻看了一番,草草的在纸上写算了一番:“如果照以前的行情,这些铺面至少有三十万量,但我听最近几年的风声,铺子管理的比较松,大家拿的油水比较多。这账面上走动的账,能有十五万量就不错了。”
“什么能有这么多银子?那林明为何每年都说在亏损呢?”
“就这点银子还叫多吗?当年令尊在的时候,国库空虚,打仗缺军饷,他捐了整整二百万量银子,那时他不过才经商五年,就有这样的积累,他的铺子,应该不止这么些银子的。”
……林世珺能看到周宁那似有若无的责备,似乎再说若不是他不争气,这家业还多着呢?不过他说是被这巨额吓到了。
“那如果,我把账面上这十万两拿走了,这铺子还能赚钱吗?”
周宁蹙眉,手指掐算一番:“如果把钱都拿走的话。这一家、这一家、还有这家铺子影响会比较大。其他的还能撑得住,可能近一两年,会稍不景气一点,但是之后就照常有钱赚了。”
林世珺手指敲着桌子,好吗,看来这修寺庙的十万两,真的是从他这儿拿的呀,结果他还得苦逼的去修寺庙,搬砖送木,一日赚个几文钱,人家直接靠着这寺庙,成了朝中重臣,真是岂有此理啊。
“周前辈,那我可不可以找人,做些假地契交上去?反正是假的喽,正好还能拆穿他们,假仁假义盖寺庙的阴谋。”
周宁摇头,看着一脸稚气的林世军,只觉得他天真无比:“你是拿假地契送到官家的手里,可是官商勾结。就是假的,他也能变成真的,你还不如死了这条心吧。”
林世珺一想也是,整个人有些颓然。
“那前辈以为我该如何……”
“你不用叫我前辈,叫我周伯就行了,我还是那句话,要命不要钱,你自己考虑吧。”
林世珺攥拳,想想自己过的那些苦日子,凭什么?害他的人,理直气壮拿着他的钱享乐,他反而要暗暗的躲起来。
“周伯,那我要是把这些铺子,都私底下卖了呢?”
“算不得好主意,但也算是个主意,但是谁会买呢?你卖地契,不经过泽州府吗?”
林世珺觉的头大,他必须得找个靠山,什么样的人又靠得住,又能压得过杨善呢?这是个好问题,这样的人不是没有,只是他上哪去认识这种人呢。
周宁瞧出了他的心思,在地上走了几圈之后。
“你要不去京城,找找你的娘家舅舅?”
舅舅?他上辈子没不是没找过舅舅,就是舅舅好像对他有点意见,不管了,自家亲娘舅在有意见,那也比外人强,死马当作活马医,总得要试一试的。
“多谢周伯指点,告辞。”时间不等人,林世珺问到自己想问的,便匆忙的往家赶。
林世珺一会到家,就见齐静言撅着小嘴,他笑道。
“你这是怎么了?还撅着个嘴,收拾东西了没?待会我就送你回家去。”
“你昨晚上哪去了?”齐静言睡到五更天,发现身边没人,可把她给吓坏了,结果都等到傍晚了,这人才回来。
林世珺耍赖的抱着她:“哎呀,快点收拾,赶快走了,在会儿啊,都雇不到马车了。”
齐静言没好气的推开他:“干嘛这么急呀?我还什么都没收拾呢,你最近怎么都忙忙叨叨的,忙什么呢?”
“好了好了,少问两句,肯定没杀人放火,你就放心好了,我现在出去租辆马车,你赶快在家收拾,我一回来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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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静言蹙眉,这人怎么了?虽然心里有疑问,但也没多想,还是乖乖的去收拾东西了。她要带的东西倒是不多,最主要的就是拿?几匹好看的布,发给院里的丫鬟们。
林世珺不仅租来了马车,还租了车夫。三下五除二将东西抱上了马车,她还站在门口,数落有没有忘带什么。
“快点儿,快点儿……上车,我要落锁了。”
“你急什么呀?”
林世珺心急,手上就快,耐心也少了很多,想着他往京城一趟就是快马也要跑个十几天,来回就是一个月,时间这么紧翘,哪容得他磨蹭?一个月后指不定,这泽州是个什么样子呢。
他不仅要把这钱放到手里,还要将他们的美梦都砸空,怎么也得花点心思布置啊。
“我是不急,这不是天黑了吗,我就赶着上路呢。”
林世珺上了马车,她坐了一会儿,就瞌睡的不行了。林世珺将她抱了过来。
“哎……你说咱们晚点成亲行吗?”
齐静言蹙眉:“你怎么一会儿一个变呀?一会儿急着成亲,一会儿又晚点成亲,你到底要怎样吗?其实我觉得不成也好。反正……我不管,你跟我爹讲吧。”
“齐静言,你能不能信我一回,我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会伤害你的。”
“能。”虽然嘴上应好,但齐静言总觉得他这是憋着什么坏呢,是不是要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儿了,这就出去一晚,能做啥呀?
林世珺将齐静言送到,也没作停歇,直接去了齐融的书房,“岳父,这亲我恐怕是结不了。”
齐融回身,将手上的书摔在桌子上:“这喜帖我都发出去了,你是成心要给我难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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