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茵摇摇头：“都说药石罔效了。”</p>

臌疾难缠，即便是有前世的种种经验积累，陆夭也只有五成的把握。</p>

按说她跟薛老太君素昧平生，不应该多管这个闲事，连御医都宣告束手无策了，最多后面以外孙媳妇的身份灵堂尽个孝也就罢了。</p>

一旦介入治疗，最后老太君若还是去了，那责任不是她这个身份可以担的，甚至还会连累到宁王。</p>

可她捏着手里那把糖，老人家的手抚过她头顶的触感依稀还在。</p>

如果放任不管，等于看着一个有可能活下来的人直接去死，而这个人还是宁王最亲的长辈，她做得到吗？</p>

谢文茵胡乱抹了把脸，挤出个笑。</p>

“大好日子，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她看见陆夭手里握着的糖，“外祖母给你的吧？她这个人，最疼晚辈了。”</p>

陆夭勉强笑笑。</p>

“我们去前院转转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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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室里，薛老太君喝了口水，面色缓和了不少。</p>

“茹儿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她悠悠地叹了口气，“你舅母也是越老越糊涂。”</p>

宁王没有开口，而是看向窗外，越过窗棱，他能看见陆夭和谢文茵并肩的身影。</p>

她今天穿了件粉黄的裙子，整个人像初春的一只蝴蝶，轻灵又飘逸。</p>

“王妃是个好孩子。”薛老太君顺着他的视线向外看去，“两个人好好过日子吧。”</p>

“外祖母也希望，薛家能再出一位皇后是吧？”</p>

薛老太君的脸色并没有因为这句过于直白的话有所改变。</p>

“作为薛家人，我自然希望能有个人像你娘，或你姨母一样光耀门楣。”她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宁王，“但作为你外祖母，我只希望你过得快乐。”</p>

“您难道就不希望表妹过得快乐？”宁王语气不急不缓，却带了几分不饶人的味道。</p>

“自然也希望，手心手背都是肉。”薛老太君眼神灼灼地看向他，“所以这要看你自己怎么选择。”</p>

怎么选择？</p>

薛家鼎力支持他继位，无非也就是看准了这个皇后宝座。家里适龄的嫡女只有一位，所以即便是薛玉茹嫁过一次人，从舅父舅母，到宫里的太后，私心也是希望他能够把薛玉茹娶回去当侧妃的。</p>

至于外祖母，宁王顿了顿，终究没有把话说出口，他不想恶意揣测，更不想伤一个病入膏肓老人的心。</p>

“打算什么时候让外祖母抱重孙子？”老太太突然神来一笔，“你们俩的孩子，肯定是整个都城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那种好看。”</p>

宁王愣怔了一下，顿时有些心虚。</p>

这么久了，他跟陆小夭连房还没圆呢。</p>

主要是他心里总是梗着根刺，她梦里那男人到底谁？</p>

没有百分百确定之前，总是有种不太踏实的感觉，他自己也很不喜欢这种患得患失的情绪。</p>

“您又不缺重孙子。”宁王找了个借口，“东宫那位不就是么？”</p>

“他那么大了，有什么好稀罕的。”薛老太君不屑地哼了声，“要那种白白圆圆的小奶团子才好玩！”</p>

白白圆圆的奶团子谁不想要呢？</p>

男孩儿就跟着他学武，女孩儿就跟着陆小夭每天打扮得美美的。</p>

“外祖母没几天活头了，有生之年就是希望能看见你的孩子。”老太太打起了悲情牌，“这样日后到了地下，才好跟你娘交代啊。</p>

“那我努努力吧。”不知被什么驱使，宁王鬼使神差地答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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