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去了温泉别院，上次来的时候只是草草住了一夜，没来得及细看。</p>

这次陆夭才发现，原来没蓄水的池子已经蓄满了温热的水，氤氲水雾浮在水面，看着就觉得舒服。</p>

“泡泡温泉对伤势恢复有好处。”宁王给她指着那两处活泉，“这是地下泉，你试试。”</p>

陆夭前世在宁王府深居简出，从来没到过这间别院，宁王口中的活泉在室外，她自认没有光天化日赤身露体的爱好。</p>

哪怕知道这里仆从压根进不来，但还是觉得没有安全感。</p>

“我去里间的池子吧。”</p>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在宁王眼里看到了几许雀跃。</p>

“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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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了侍女手中的衣裳递给她，把人轻推进去之后，顺手从外面把门关上。</p>

“泡的时候别睡着，一会儿吃饭叫你，有事喊我，我就在外面守着。”</p>

陆夭觉得很踏实，于是放心大胆地宽衣解带。</p>

内室有些昏暗，全靠墙上夜明珠照明，朦胧中雾气上升，更显得浪漫。</p>

她放松身体，深吸一口气，让自己自然沉到水底，温热的水带着硫磺气味包围过来，从脚跟到头发丝儿都松弛下来，感觉所有压力都浮到水面上去了。</p>

泡了一会儿，她开始洗头发，墨色发丝浮在水面上，像匹上好的锦缎，自顾自欣赏了一会儿，她把头发挽上，靠在池边，舒服地泡着，结果没一会儿竟然迷迷糊糊睡过去了。</p>

眼前隐约又出现了前辈子的画面。</p>

那日是宁王生辰，她特意亲自下厨做了几道小菜，并且把那杯掺了鸩毒的寿酒也满上。</p>

宁王向来不会拂她的面子，所以那杯酒，他没有犹豫便拿起了杯子。</p>

“别喝！”陆夭拼命想出声，却好像有人捏住她的喉咙一样，“酒里有毒，别喝。”</p>

宁王把杯子举到嘴边。</p>

陆夭急得要哭了，她拼尽全力挣扎着。</p>

“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求你了，别喝！”</p>

一切的错误都从这杯酒开始，鸩羽的毒性悄无声息侵蚀着宁王的身体，他日渐消瘦，也日渐沉默。</p>

陆夭承受着无形的精神折磨，她开始失眠，多疑，良心时时刻刻被鞭笞。</p>

眼前那一幕重现，她拼尽全力扑上去。</p>

“对不起！”</p>

温热的水漫过口鼻，淹没头顶，强烈的窒息感袭来。</p>

迷迷糊糊中就觉得有人把她猛地水里捞起来。</p>

“醒醒！你疯了么，这么睡会淹死的。”</p>

可陆夭醒不过来，她被那个梦魇住了。</p>

宁王本来是打算泡个温泉，喝点小酒，趁着陆夭迷糊的时候套套话，看她梦里那个人到底是谁。</p>

可在外面守着没多会儿就听到不对劲。</p>

闯进去发现她已经沉入温泉里，而且还喃喃自语道着歉。</p>

“陆小夭，你清醒点！”</p>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我错了，我轻信了太子的话。”</p>

宁王眉心一跳？太子？这是她清醒时从未提及过的事情。</p>

“太子是怎么骗你的？”他小心翼翼追问。</p>

陆夭在梦里皱紧眉头，似乎陷入了很痛苦的回忆。</p>

“他让林绵书跟我里应外合，我真的没想过要害死你。”</p>

林绵书？这个名字好熟，仿佛在哪里听过。</p>

等一下，那不是宋玄的妻妹吗？</p>

大理寺一案被司寇最后流放的，好像就是这个人。</p>

难怪当时陆小夭执意要管人家的闲事，原来是上辈子的宿怨。</p>

“所以那些事都是你真实经历的？”宁王强自压住内心的情绪，尽可能语气平静。</p>

陆夭没有回答，只是在睡梦中哭着抓住他手臂。</p>

“欠你的，我这辈子还，好不好？”</p>

宁王的心沉下去，她果然只是来还债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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