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对皇后之位可有什么想法？”</p>

舒贵妃一怔，但她已经习惯了陆夭的直率，所以只是迟疑了片刻。</p>

“王妃的意思是？”</p>

“后宫不可一日无主，太后虽健在，但皇后之位不可能永远悬而未决。”陆夭不动声色观察舒贵妃的表情，“况且娘娘的身份高了，连带着静王和允王不是也能再往前一步么？”</p>

舒贵妃跟皇后在后宫分庭抗礼这么多年，要说对那个位置一点不肖想，那是不可能的。</p>

但宁王妃明显话中有话。</p>

“王妃是说，子凭母贵？”</p>

宁王和太子争储由来已久，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儿子也能登上这个位置。皇帝对她还不错，两个儿子日后找个富饶的封地称王不是难事，但宁王妃的话却给了她一种新的希冀和可能。</p>

这事有蹊跷，太子若身亡，宁王名正言顺就是储君，宁王妃不会在这个时候凭空制造对手。</p>

“贵妃娘娘是聪明人。”陆夭扶了扶头上的步摇，举手投足俨然已经有母仪天下的架势。</p>

舒贵妃拿不准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p>

“王妃有话直说吧，咱们也不是头回打交道，上次小九的事情，我欠你一份人情。”</p>

人情归人情，陆夭相信若是有机会，这后宫没有哪个母亲不想把儿子推到那个位置的。</p>

“太子垂危需要换血，皇帝已经在召集宗亲征集血源。”陆夭顿了顿，“但可以确定的是，即便换血，太子也是命不久矣。”</p>

舒贵妃眉心一跳。</p>

“那还有皇太孙呢，太子妃腹中若是个男孩，这遗腹子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孙啊。”</p>

陆夭避开这个问题，直视舒贵妃。</p>

“我今日来，除了提醒，主要是给贵妃道个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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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贵妃心下诧异，不知她所谓何事。</p>

“贵妃之前托我的亲事，没成。”陆夭坦坦荡荡，“五小姐在我府上出了一点岔子，所以这事十有八九是要黄。”</p>

她为了保护女孩子的闺誉，所以没有直接道明落水被救的事情，但舒贵妃是何等聪明人，立刻就明白了个中意思，想借助宰相的势力怕是不能了。</p>

“王妃的意思，若是想再如之前那样，让两个孩子外放封王，我就应该去争这个皇后位？”舒贵妃意味深长地看一眼陆夭，“王妃就不怕给宁王培养出个劲敌来么？毕竟，静王年纪跟太子差不了多少。”</p>

“为君之道，向来是能者居之。”陆夭语气轻描淡写，“若是静王有德，日后允许我夫妇退居洛城，也不失为一桩美谈。”</p>

她说毕不等舒贵妃回答，起身看了眼窗外天色，意有所指。</p>

“要变天了。皇上那边怕是召齐了人，我也得回去了。”</p>

舒贵妃一把拉住她袖口，一字一顿。</p>

“王妃今日来提醒的话，可是都出自真心？”</p>

“在这宫里，多个朋友总好过多个敌人。”陆夭轻轻笑道，“娘娘不必担心储君之争，这种事向来是各凭本事，良性竞争未必就不好。”</p>

说毕微微颔首，施施然走了。</p>

刚出了门，还没转过回廊，就见迎面一个玉带束发的年轻男子匆匆走来，陆夭定睛看去大惊失色。</p>

这不是被外派的静王吗？</p>

这个时辰，他怎么可能会在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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