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寇是在大理寺看卷宗的时候，突然被外面喧闹声惊扰到的。</p>

他沉着脸向外走，见府衙门口热热闹闹聚了十几个人，不知道在分什么东西。</p>

司寇一声不响过去，有人余光瞥见他，立刻站直身体，众人见状也纷纷跟着站好。</p>

凭借这几年办案培养的敏锐，司寇一眼就看出地上放着一堆莲香楼的食盒，脸登时沉了下来。</p>

大理寺素来有规矩，不能收任何外来的馈赠，钱财和食物均不允许。</p>

“谁收的？”</p>

司寇板着脸的时候颇有几分上位者的尊严。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接茬儿。</p>

“不知道规矩？”</p>

他将眼神投向大理寺少卿徐楠，那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嫡系。</p>

后者硬着头皮回望。</p>

“规矩自然是知道的，但这东西不一样。”</p>

“有什么不一样？”司寇语气愈发冷。</p>

当然不一样，这可是莲香楼的饭菜，但徐楠不敢说。</p>

“这是嫂子送来的，算犒赏，不算受贿。”他辩解着。</p>

司寇眉头蹙得更紧。</p>

都城经常有爱慕他的姑娘，以各种名义送来吃食和各种小玩意儿，但又不敢亲自给他，于是都让这帮人代收。</p>

他严厉说明过几次以后，倒是没有人敢再接了。</p>

今日如此明目张胆，是最近他疏于管教了吗？</p>

“人在哪儿？”</p>

这话没有明确的询问对象，众人却把目光齐齐投向徐楠。</p>

可怜的徐楠只得伸手指指斜对面的方向，那是平日一些官吏夫人给丈夫送菜送饭的小门房，里面可以热饭，算是家眷专区。</p>

司寇瞥一眼地上狼藉的食盒。</p>

“都收起来。”</p>

说毕也不等众人收完，径直往小门房走去。</p>

那里面地方不大，屏风后面有个专供热饭的小炉灶，司寇远远就看见那后面有人影攒动。</p>

他趋步靠近，刚进到门口，就见里面探出张俏丽的面孔。</p>

“你果然是狗鼻子，闻着味儿就来了。”</p>

这世上也只有谢文茵敢这么调侃他。</p>

司寇已经酝酿到嘴边儿的话登时又咽了回去，声调也不自觉放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