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p>

赵涵握着刀柄，重重敲打着监栏。</p>

“阿日善，出来吧！”赵涵拿钥匙开锁，崔睦要提审阿日善，刑部这边不敢阻拦，只会全力配合。</p>

相信…</p>

这会儿，刑部上值的官吏。</p>

差不多该过来了。</p>

刑部杜尚书还在金銮殿/保和殿，两位侍郎都在。</p>

诏狱昏暗，烛火摇曳淡淡映照着监牢，影影重重像一层缠裹着幽影的墓地。气味潮湿透着一股无法消散的霉味，不同于尸体的腐烂时的恶臭，但闻着…总叫人不舒坦。</p>

至少…</p>

赵涵对这味道无感。</p>

要不是有着对刑讯和审问的热爱。</p>

他决计不会踏足诏狱半步。</p>

「这该死的地方…」</p>

宋柊半掩着嘴鼻，目光落在监栏里边。</p>

女子长发肆意披散着，如绸缎一般垂在肩上、干草以及地面，半张惨白枯槁的脸露在外面，似深秋枯黄凋零的落叶，再无半丝生机。</p>

再回首…</p>

数日之前。</p>

那时的阿日善盛气凌人，张狂傲慢。</p>

果然，再美的女子。</p>

濒死之时，也无美态可言。</p>

宋柊眼神淡淡，没一丝波动。上辈子作为一名法医，什么样的现场没见过，眼前…这不过是小儿科，啥都不算，啥都不是。</p>

“起来，别装死。”赵涵迈进监牢，先是用脚踢了踢阿日善，再用刀拍打着她的脸颊，冷声道：“监察司的崔大人过来提审，装死…是没用的。”</p>

赵涵的冷喝声，响彻大半个诏狱。</p>

牢舍…</p>

瞬间安静下来。</p>

显而易见。</p>

崔睦其名，对犯人的威慑不是一般大。</p>

“崔睦！！”</p>

似一股冷风吹过，烛火拉出长长的影子。崔睦黑底红边的飞鱼服，更显黑暗幽深。那垂落在腰侧的黄鱼剑，随着崔睦叩打九环刀发出一声一声的铛铛声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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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p>

宛如阎罗的催命符。</p>

“哦！”</p>

崔睦哦了一声，戏谑审视着阿日善。</p>

“崔睦，怎会是崔睦？”阿日善睁开眼，布满血丝的眼睛好似恶鬼，她死死地盯视着监栏外的崔睦。</p>

崔睦唇角随意扬起，半个身子退在暗处，清冷的语调缓缓响起，“为何不是我？还是说…你认为会是谁来提审你？”</p>

“不不不…”阿日善摇着头，说：“你为何会抓红娘？”</p>

「该死…就差最后一步，我就能成功脱身离开京城。谁泄露了我的伪装，高斯，阿遇赤，红袖手……」</p>

「红娘是我给自己的退路，这几人都不知。」</p>

「难道是…」</p>

阿日善面似癫狂，凶狠盯着崔睦。</p>

赵涵宋柊二人，根本没被她放在眼里。</p>

宋柊噙着笑。</p>

诶诶…</p>

快细说还有谁啊！</p>

——红袖手，这应该是个人名，之前曹宁死前提到过。</p>

还说宋柊为何没死。</p>

显然，宋柊入诏狱顶替宋栖的事。白莲教一早就知情，甚至还安排人直接动了手。</p>

只是…</p>

他们没算到宋柊不仅没死，反而觉醒宿慧。</p>

“赵涵，把人交给陈恩老爷子…”崔睦道。</p>

他有预感…</p>

阿日善身上能问出一些有趣的东西。</p>

赵涵：“走——”</p>

怜香惜玉，那是不可能的。赵涵抬脚朝阿日善踹过去，提着人…不，也许该说是拖着人，往审问的监牢走去。</p>

铛铛……</p>

锁链摩擦地面的声响，一声一声在诏狱的上空回荡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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