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怎么说——”陈卿一惊，狐疑道。</p>

崔睦轻叩案桌，浅笑着，说：“太巧了。汶川运河的女尸是高斯未过门的妻子；曹宁是他密友；认识阿日善/七皇子……”</p>

「世间巧合，都源于精心算计。」</p>

就像…</p>

所谓的一见钟情，无非是见色起意。</p>

宋柊怀疑高斯，崔睦对他也有防备之意。</p>

“崔太师见过高斯，要紧吗？”陈卿紧张不已。落实税银案的来龙去脉，崔太师来大理寺见过高斯。</p>

两人私下见了一面，约两刻钟。</p>

崔太师离开时，神色冰冷。</p>

官至一品，崔太师向来喜怒不露人前。但是，与高斯见面之后，崔太师森冷的表情，大理寺很多官吏都看见了。</p>

那一日。</p>

陈卿也在大理寺。</p>

他原想上前同崔太师寒暄一二。</p>

但是…</p>

崔太师的表情，让陈卿顿住了步伐。</p>

宋柊微微一惊，问：“崔太师哪时来的大理寺？”</p>

“七皇子下诏狱那日，崔太师抽空来了趟大理寺。他没久待，就见了高斯一面。不过，两人是单独见的面，聊过什么，无人知晓。只知，崔太师见过高斯以后，离开大理寺的时候整个人很凶……”</p>

陈卿精瘦的脸，掠过淡淡地异色。</p>

崔太师的崔，与博陵崔、武夷崔没关系。</p>

正因如此。</p>

崔太师更值得敬重。</p>

朝堂之上，多的是看不见的暗潮。</p>

高居庙堂，位列三公之位。</p>

崔太师怎会简单？</p>

“老大人…”孙少卿无声催促着。</p>

前边儿，越发闹腾。再不处理，事情闹大，大理寺岂不是被其他官署看笑话？</p>

“行之，你们忙。我再看看卷宗，高斯…最好还是挪出大理寺，于理不合。”陈卿道。</p>

高斯没犯罪。</p>

将人羁押在大理寺。</p>

容易落人口舌，遭来非议。</p>

崔睦一顿，默认陈卿的提议。</p>

高斯确实不能一直留在大理寺，会试未考，高斯仍有举人之身。士大夫的嘴，上能颠覆朝堂，下能迫害百姓。陈卿担心，不无道理。</p>

崔睦道：“我再安排…”</p>

“他有古怪，但…留在大理寺更危险，让监察卫暗中盯着吧！他日日出入架阁库，我总有点担心。”宋柊轻声道。</p>

这一说。</p>

顷刻，屋内几人变了脸。</p>

“勉之，你且去架阁库清点盘库，年关将近，大理寺提前盘查。”陈卿厉声道。</p>

崔睦点点头，认同陈卿的做法。</p>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p>

都是千年的狐狸，谁不懂聊斋？！</p>

“…我安排人送高斯离开。”崔睦道。万三是刑部的人，这事交给赵涵再合适不过。</p>

同时…</p>

刚好让赵涵与高斯接触一二。</p>

假如高斯真有心思，赵涵赵氏赵家的身份，高斯定不会错过这次机会。</p>

眨眼间。</p>

崔睦将事情算计好。</p>

带上宋柊时桜二人朝前厅走去。</p>

这会儿。</p>

大理寺前厅热闹极了。</p>

“崔老三，你临近宵禁去柳娘子的蒸饼铺，摆明居心不良，还怕我向巡捕役举报？我说过…有我一日，就不会让你有机会伤害到柳娘子——”</p>

钟琪说到这里，抬头，神色眷恋望向柳娘子。</p>

“翰林院清闲，你非得宵禁才从翰林院回家，骗鬼呢，这般无能如何为陛下尽忠？何不如早早滚回崔家，当个闲散纨绔子……”</p>

“呵！”崔侍讲崔鼎方冷喝一声，淡然道：“我无能…总好过你钟琪一介白身，你哪来的脸，凑到我面前指手画脚？”</p>

钟琪说他无能，崔鼎方反驳的更狠。</p>

你来我往…</p>

明明就两个人，愣是吵成千军万马对战。</p>

前厅，正堂。</p>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p>

柳娘子捂着嘴，一脸生无可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