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聂小荣对叶珊说，多亏了她和薛慕文，这个下午他过得特别开心，他说他要把这一天写进作文里。</p>

傍晚回家时，天空开始飘洒起雪花。</p>

这场雪陆陆续续一直下到第二天中午。雪不大，没有在地上堆积成厚厚的雪毯，但许多小路上早已被过往的行人踩得泥泞不堪。</p>

叶珊放学后，和保卫华一起直奔索姨的摊子。</p>

冬天，索姨将摊子支在一家倒闭的铺子前，借着人家的檐廊和墙壁避着风寒。</p>

这种大冷天，根本做不出生意，最多就是路人打包一份带回家。听到叶珊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谈，索姨这才收拾起摊子，一起推着车子回了家。</p>

进了屋，将寒风挡在门外。</p>

叶珊问：“索姨，房子谈了什么价？”</p>

“巷子里的大妈说是八千八是吉利数，她说本来她只想给八千六的，”索姨叹了口气，又说，“还有一个老主顾，一直来我这里买粉的，说是能给九千二，但是要分三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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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珊摇头：“那不成，您不等拿钱去盘你堂叔的店吗？”</p>

索姨双手一摊，表示没办法，这几天再找人帮忙问问。</p>

“索姨，别麻烦了，就卖给我们家吧！”</p>

索姨被这突如其来的提议惊了一下，随即道：“如果你们家真有这打算，那当然好。价格嘛，就照大妈说的那个数，你回去问问你妈同不同意？”</p>

叶珊笑了，打趣道：“索姨，您卖这么便宜不心疼啊？”</p>

“你帮了卫华那么多，索姨一直掏不出钱给你。现在也给不了你更便宜的价，你们家要是能答应，我就很高兴了。”</p>

“合着，您那些好吃的粉啊、馄饨啊，都进了小猪肚子啦！”</p>

“行吧，”索姨也笑了，她将炉火升旺，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你看，九千你爸妈能答应不？！”</p>

“一口价，一万二。”</p>

索姨不可置信地和保卫华面面相觑。</p>

“珊珊，你家前后两排房子加起来才一万五，我这单排的房子，你给这么多……”索姨话语中带着疑惑，“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爸妈的意思？”</p>

叶珊认真地说：“这是我们全家商量后的决定。而且，您也知道这几年房价涨得厉害，这个价格其实很合理。再说，过几年如果拆迁，补偿款肯定不会低于这个数。您就放心吧！”</p>

屋内炉火熊熊，不仅驱散了冬日的严寒，也照亮了索姨眼中的惊讶与感动。然而，她依旧有些过意不去：“我打听过了，按现在的市场行情，我这房子顶多值一万。我虽然想卖高点，但也不能太贪心。我知道，你们这是看我们孤儿寡母不容易……”</p>

说到这里，索姨的眼眶不禁泛红，声音也微微颤抖。</p>

“瞧您说的！”叶珊调皮地回应，“我们家生意人，不做亏本买卖的！况且您不是留了一屋子家具给我吗？还白给了我小姑父做粉的方子吗？”</p>

索姨破涕为笑：“那都是些不值钱的。”</p>

屋外，寒风依旧凛冽；屋内，炉火映照下，笑脸温暖如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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