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灯顿住，唇角微勾，点击接通。</p>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姜正全压抑着怒火的声音：</p>

“桃桃呢？司机说桃桃下午跟你一起出去的，到现在还没回……”</p>

姜灯啪挂断了电话。</p>

给姜正全发消息：</p>

【我也不知道，她没有回去吗？】</p>

对面很快发来一连串不再掩饰、怒气值拉满的语音：</p>

“你少装蒜，赶紧给我滚回来！”</p>

“我现在就让姜寻过去，你胡闹也得有个度！”</p>

“桃桃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拿你是问！”</p>

姜灯挑了挑眉，放下手机，没有再回应。</p>

她的确是故意让姜正全知道，温桃桃不见的事跟她有关。</p>

这只是一个初步试探。</p>

如果姜正全亲生女儿出了事，他会抓她坐牢吗？</p>

当然，如果他真的这么心狠，姜灯也做足了准备把自己摘出去。</p>

毕竟，这真的只是一个初步试探而已。</p>

一个有关姜正全和周雾态度的初步试探……报复也要循序渐进不是？</p>

这样才方便她调整后续的计划。</p>

“温桃桃怎么了？”周雾旁观完两人的交流，这时也顾不得讨论刚才的话题了。</p>

姜灯扭头望向他，眼睛里很快蒙上一层水光，扑到他怀里仰头看他：</p>

【我把她杀了。】</p>

周雾的身体瞬间全身僵住，脑子嗡一声，骤然一片空白。</p>

过了很久，周雾才找回理智，哑着嗓子开口：</p>

“什么？”</p>

他怀疑自己看错了。</p>

【我失手杀了温桃桃。】</p>

姜灯无声重复一遍，泪眼朦胧颤抖着唇，直直望着他，泪水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颗颗顺着脸颊砸下。</p>

不等他反应，姜灯又踮起脚尖贴在他唇上用力亲了亲：</p>

【怎么办？败家子儿，我好害怕。】</p>

【警察如果查到我，姜正全要抓我坐牢的话……】</p>

【你会救我吗？会替我顶罪吗？】</p>

周雾确认自己没看错，她的神情也很认真，不像假的后。</p>

浑身上下的血液一下子冷了。</p>

过了好几秒，他勉强找回神智，努力平静下来，维持声音基本的镇定：</p>

“阿玉，别慌……说不定人还活着，你把事情经过跟我说一遍，说不定……人还有的救……”</p>

【没救了，她死了！我亲手杀的她！水果刀捅进心脏，看着她断气的！】</p>

“阿玉！”</p>

“没事的，你把地址告诉我，我派人去处理，就算温桃桃真的……”</p>

周雾脸色变得苍白，眼里的光黯下去，按紧她的肩膀，说话声音也急了：</p>

“也有救的，你跟我一起去警局自首，可以减刑，而且你……不能说话，会减刑的……对，还可以说是防卫过当，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p>

姜灯从中只得到了一个信息：</p>

他不愿意为她顶罪。</p>

姜灯的眼神彻底冷下来。</p>

这么看，好感度100%的爱也不过如此，终究大不过男主的原则。</p>

好一个光风霁月、大义灭亲的正人君子。</p>

那接下来，她对他，也不用客气了。</p>

姜灯忽地止住眼泪，不哭了，伸出手指擦擦眼角，弯起眼睛朝他笑：</p>

【温桃桃没事，我骗你的。】</p>

【但等会儿姜寻要来，你会陪我一起去姜家的吧？】</p>

【不然我可能会挨打。】</p>

周雾未出口的话骤然卡到喉咙里：</p>

“……骗我的？”</p>

姜灯已经甩开他按在她肩膀上的手，转身去了卫生间洗脸。</p>

她抽出纸巾对着镜子擦干脸上的水迹时，周雾回神跟过来：</p>

“阿玉，这一点也不好笑，这种事情不能拿来开玩笑，知不知道！你刚才真的吓死我了。”</p>

姜灯挑了一下眉，斜着眼觑他：【杀人也是我坐牢，你急什么？】</p>

“不行。”</p>

周雾拽住她的身体强迫她转过来面对他，他神情很严肃，额上还带着剧烈紧张过后虚脱的冷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