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门前，小白跟着姜灯到门前，电子屏上的一双眼睛耷拉着，声音带着祈求：</p>

“太太，我也想去。”</p>

姜灯回头，视线飘忽落到它身上，轻轻点了下头，说：</p>

【好。】</p>

周雾的葬礼上来了很多人。</p>

但姜灯看不清他们的脸。</p>

周父周母应该是不想见她的，但碍于场合也只是沉着脸，没说什么。</p>

真奇怪，这时候周父周母倒像是姜正全了。</p>

不对，应该说更严重一点。</p>

毕竟周雾是周家独苗，温桃桃可没这待遇。</p>

别说是温桃桃死了，就算是姜正全死了，姜家还有另一脉呢。</p>

姜灯整个人浑浑噩噩，没细看周父周母的变化，也不记得葬礼的流程，只隐约感觉到有很多人在看她。</p>

或者说，是在看她和她身边跟着的小白。</p>

哦对了。</p>

还有她捧在手里，一大束扎眼的红玫瑰。</p>

姜灯不想送他菊花。</p>

如果周雾本人站在这里，他肯定也会希望她送他红玫瑰的。</p>

这还是她第一次送他花呢。</p>

当然要送玫瑰了。</p>

姜灯麻木地跟着走完葬礼全程，在周雾黑白遗像前放上鲜红的玫瑰花束，漠然望着眼前来来往往的吊唁者，思绪无意识飘远。</p>

她没有流泪。</p>

悲伤的情绪过去，姜灯还是恨的。</p>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几乎要抑制不住涌上心头的尖刻念头，想要在葬礼上大闹一场。</p>

恨自己心软对他手下留情。</p>

凭什么他死前没有受过任何苦，死后又有这么多人怀念他？！</p>

凭什么她上辈子什么也没有？！</p>

甚至死之前，他也得到她了，临死前还有他爱的人陪着。</p>

他应该跟她上辈子一样——</p>

永远失去自己心爱的人，变成哑巴，患上心脏病，毁容断腿，死后曝尸荒野几个月无人问津！！！</p>

姜灯最恨的人就是他。</p>

恨从小到大，周雾处处比她强。</p>

家世高也就罢了，身体还健康，还拥有父母全部的爱。</p>

哪怕姜灯重生以后，系统也偏向他、惧怕他，要求她去讨好他攻略他。</p>

凭什么？！</p>

就因为他是男主？</p>

她连改剧情都要巴结着他，她连死后复活的机会都要祈怜着他的好感度，她连杀他都要躲开系统的规则限制，千方百计绞尽脑汁。</p>

凭什么！！！</p>

这该死的、不公的命运！</p>

男主从小到大占尽优势，当然可以永远光风霁月，做他的正人君子。</p>

她呢？</p>

她用尽全力也不过是想健健康康活下去，想摆脱系统的束缚不再做一个傀儡。</p>

凭什么她生来就是恶毒女配呢？</p>

既然命运不曾善待她，她报复到命运的宠儿男主身上，又有什么不对？！</p>

周雾死得好！</p>

他活该！</p>

姜灯闭上眼，竭力压抑着胸口翻滚的戾气，红着眼眶最后看了一眼灵堂上周雾的遗照，没等葬礼结束就转身离开了现场。</p>

小白在原地犹豫一秒，跟在她身后也离开了。</p>

没人拦她们。</p>

回到公寓以后，小白骨碌碌滚过去泡好一杯玫瑰花茶，递过去：</p>

“妈妈，你不要难过，爸爸不想你难过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