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就是全部的真相……哈……】</p>

她的整个人生，都像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p>

姜灯忍不住想要流泪，想要大笑，但她已经死了，她连哭和笑都做不到。</p>

她以为她在遵从自己的意志复仇，实际上，真正的凶手封余年一直逍遥法外。她以为她在挣脱束缚追寻自由，实际上，她自始至终都只是一枚棋子，她从头到尾，只是一个系统攻略周雾的工具人而已。</p>

世界为何如此荒唐、如此残忍？！</p>

【或许，我不该告诉你。】那道奇怪、温和的电子男声试图抚慰她。</p>

【不，我应该感谢你。】它已经提醒过她，是姜灯自己选择了真相。</p>

她必须知道真相。</p>

姜灯宁可清醒、痛苦地死去，也不愿麻木、糊涂地骗过自己，得过且过。</p>

也好。</p>

就这样吧。</p>

她已经死了，能够死得明明白白，也算是一件幸事。</p>

姜灯问它：【你究竟是谁？小白？还是……】</p>

那道温柔、甚至有些虚幻的电子音避开了她的问答，又重复了一遍最初的问题：</p>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能有下辈子，你有什么愿望吗？】</p>

姜灯默然半晌，整个人恹恹的，再开口时便无端带了几分尖刻的嘲讽：</p>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怎么？说出来，难道你就能实现吗？你是什么人？你凭什么帮我？！】</p>

那道声音说：【我会尽力的。】</p>

姜灯安静了很久。</p>

她的意识很清醒，只是置身在无边的、死寂的黑暗之中，所有悲伤、痛苦、不甘和恨意都交织在一起，从她身体里呼啸而过，最终，消沉过后，姜灯居然有些释然了。</p>

不管怎样，她已经尽力了。</p>

她已经尽最大可能在自身有限的认知内认真生活，她对得起自己的生命，这一生，没有什么遗憾和悔恨。</p>

荒唐的是命运，不是她。</p>

【我希望下辈子不要遇到周雾，能够做一个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普通人。】姜灯说。</p>

好几秒死寂。</p>

然后，那道近乎飘渺的电子音回复她：【你会达成所愿的。】</p>

……是吗？</p>

不过也无所谓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