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温辞微微偏头，看向沈林峦：“看起来，你有心事。”</p>

“是”，沈林峦走进去，并没有否认：“我和青鸾的话你应当也听见了，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p>

“可君迁子”，温辞摇头：“我不是你，她想要的，也不是我的答案。”</p>

他不是他，所以他没有立场，为他做决定。</p>

他亦不是她，所以他没有资格，去评判谁对谁错。</p>

“但有一句话，青鸾没有说错”，温辞不紧不慢的浇水。</p>

即使在雪山，温辞屋中的鸢尾花也依旧开的灿烂，身如彩蝶起舞，味则花香扑鼻。</p>

温辞双手捧起一盆鸢尾花递给沈林峦：“她的傲骨，我们谁都明白，宁可枝头抱香死。无论你的哪一个选择，最终伤害的，都只会是她。”</p>

沈林峦低头，看着手中的鸢尾花，抿了抿唇，没有接话。</p>

“世人总将鸢尾花与凄美的爱情挂钩”，温辞笑着摇摇头：“可我更喜欢她的另一个含义：前程似锦。”</p>

“君迁子，我只问一句”，温辞声音温润如玉：“你要的是什么？她要的，又是什么？”</p>

“那么”，沈林峦抬头，看向温辞：“你的选择，就不会伤到她吗？”</p>

温辞顿了一下，随即垂下眼帘，苦笑：“我知道，也会的。”</p>

可他，别无选择。</p>

“可我们又不同”，温辞自顾自的倒了杯茶：“你是她的心上人，你的选择，她会更在意，何况……”</p>

温辞手抚上白色的发丝：“明面上，我已经摊牌了啊，君迁子。”</p>

回魂之术，五行逆转之术，亦或是那一次的灵隐寺之行，他通通没有刻意去隐瞒宁时晏。</p>

宁时晏对他的近况有了预计，对最坏的结果有了打算。</p>

在最后，就算是他被她发现了，无路可走了。</p>

她也不会，那么痛吧？</p>

“你低估了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沈林峦放下鸢尾花，在温辞对面坐下。</p>

“你也低估了她的坚韧”，温辞神色如常，慢吞吞喝了口茶：“反正，我的选择，你已经看见了。”</p>

“我明白了”，沈林峦起身，就要离开。</p>

“把花带上吧”，温辞开口，却并不抬头，声音很低：“替我好好养，我如今这身子骨，有心无力了。”</p>

沈林峦深深看了温辞一眼，良久，才缓缓点了点头：“好。”</p>

直到沈林峦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皑皑白雪的背景中，温辞才拿出手帕，咳出一口血来。</p>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闭眼，有些疲惫：</p>

所有的记忆离我并不很远，</p>

就在我们曾经同行过的苔痕映照静寂的林间，</p>

可是，有一种不能确知的心情：</p>

即使是寻找到了适当的字句，</p>

也逐渐无法再驾御。</p>

到了最后，我之于你，</p>

一如深紫色的鸢尾花之于这个春季；</p>

终究仍要互相背弃……</p>

（注，选自席慕容的长诗《鸢尾花》）</p>

“唰～”</p>

沈林峦拿着一盆鸢尾花从空间传送中出来，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p>

一如往常那样，一身黑色的装束，并不奢华，却无人能忽视。</p>

“等我很久了吗？”，沈林峦自然明白宁时晏在这里不会是巧合，而是早早等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