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兴光听到鼓声，就说是谢大娘子来了，这让所有人都觉得惊奇。</p>

陈荣道：“这是大娘子早跟你约定好的？”</p>

汤兴摇头。</p>

众人更觉得诧异。</p>

陈荣还想说些什么，山下的人却已经围攻过来，汤兴看向胡三等人：“先熬过这一刻，我们找个安稳的地方，我再将话说清楚。”</p>

众人齐齐点头。</p>

大约是知晓山下有人来救他们，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和斗志，本来已经很难起身的胡三等人，也都支撑着，在陈荣等人的帮助下前行。</p>

一众人边打边退，虽说过程中也有损伤，但好在暂时压住了那些人的攻势，他们也能稍作歇息。</p>

陈荣带着人四处去寻尖石，等到那些人摸上来，就用这个伺候，也就是山中不缺石头，才能让他们靠着这些逃脱。</p>

汤兴喝了一口水，等到陈荣回来，这才道：“我能肯定是大娘子来了，因为……我曾与大娘子说起军中的一桩事。”</p>

“那次大梁的一支兵马被西夏人合围，我们前往增兵营救，就是用鼓声传递的消息……”</p>

几个老卒之前猜到了这个结果，鼓声、响箭都是军中传递消息的法子。</p>

“原来是这样，”陈荣道，“那么刚刚那山下的光亮，确实是大娘子用陶罐做的火器。”</p>

汤兴道：“一定是。”</p>

这就都能对得上了。</p>

陈荣想了想：“看来是大娘子猜到会有人暗中向我们下手，所以赶过来帮忙。”</p>

汤兴点头：“我也觉得是这样。”</p>

“看来是我们命不该绝。”陈荣露出笑容。</p>

一个老卒又想起来，看向汤兴道：“所以那次你们有没有救下那支被围困的兵马？”</p>

汤兴脸上闪过一黯然：“没有，我们去的太晚，领兵的军将不愿被俘，带着剩余的兵卒与西夏兵马生死相搏，最终……”</p>

后面的话汤兴没说，但大家已经明白了，那些人全都阵亡了。</p>

“我当时会与大娘子说起这个，就是觉得遗憾，”汤兴道，“我们的消息传的太晚了些，哪怕提前半个时辰，都不会是这种结果，等我们赶到的时候，西夏的兵马刚好准备撤走，他们的马背上，挂着的都是大梁将士的头颅。”</p>

老卒亲身经历过战事，自然知晓其中的残酷，即便如此，现在听起来还是不免心酸。那可都是一条条人命，他们的亲人还盼着他们归家。</p>

“因为当时我们人手不足，只能等朝廷派来的另一队厢军来援，谁知那援军主将根本不想一战，故意压着时间赶到，这才白白错失了机会。”</p>

汤兴说完这话，抬起眼睛：“眼下的情形，应该与那次的一样。”</p>

陈荣不太明白汤兴的所指。</p>

汤兴道：“我的意思是，大娘子也想救我们，但是带来的人手不够，没法一举将那些人拿下，否则山下遇到危急，那些人都应该下去帮忙，而不是留下继续围困我们。”</p>

“我与大娘子说过，当时最后悔的就是没有提前传消息，现在大娘子事先送消息给我们，让我们无论如何也要坚持下去。”</p>

“五声鼓响，就是五日，五日内，大娘子会想法子再来。”</p>

这就是汤兴想到的全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