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栀柠守了顾梃安一夜。</p>

村医老伯交代，子弹取是取出来了，但是如果伤口恶化感染，还是只能去医院，不然可能会有生命危险。</p>

后半夜里，顾梃安再次发起了高烧。</p>

颜栀柠守在床榻，不断为他擦身子，用湿毛巾为他的额头降温。</p>

受了伤的顾梃安毫无唇色，仿佛一碰就碎，整个人没了往日的冷冽凌厉，多了几分柔和乖顺。</p>

颜栀柠不敢睡着，生怕顾梃安挺不过去，借着昏黄的煤油灯，她仔细地端详着男人俊美的五官。</p>

看着看着，她就忍不住摸上他如刀削般的脸庞。</p>

就在这时，一只修长而骨节分明的大手忽地握住了她的手。</p>

颜栀柠有些慌乱。</p>

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男人苍白的薄唇微张：“我知道我很帅，但你这么盯着我会出事的。”</p>

颜栀柠怔住了。</p>

下一秒，她被他拉入怀里。</p>

她还来不及惊呼，男人性感的薄唇就覆上了她的。</p>

不是以往的法式深吻，而是带着温柔的缱绻，他因为发烧而滚烫的薄唇小心翼翼地在她的唇上辗转。</p>

颜栀柠是第一次感受到顾梃安这么温柔的吻，大脑唰的一下空白，不知如何回应，整个人僵硬地紧绷着。</p>

顾梃安见她不为所动，不满地皱了皱眉，似动怒又似撒娇地低低呢喃：“为什么不亲我？”</p>

颜栀柠回过神，目光落到他苍白的俊脸上。</p>

发现此时的顾梃安连眼睛都没睁开。</p>

她以为他正在做梦，不知怎的，她想起了宋灵微。</p>

他现在会不会是把她当成了宋灵微？</p>

想到这里，颜栀柠无法淡定了，被男人扣着的后脑勺倔强地往后仰，躲避顾梃安的吻。</p>

顾梃安的唇又凑了上来。</p>

这一次，她将手抵在两人的唇间，不让他得逞。</p>

“我是谁？”颜栀柠柳眉蹙起，轻轻地问。</p>

她想从顾梃安嘴里听到她的名字，确认他并没有将她当成宋灵微。</p>

此时的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如擂鼓。</p>

她在等他的答案。</p>

听到这个问题时，顾梃安眉头不易察觉地挑了挑，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转念一想，她应该是在强调她和他不再是金主与情人之间关系。</p>

他当然尊重她独立的人格，她不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更不是男人口中被物化的床上玩物。</p>

于是，顾梃安轻轻地笑了笑，柔声回答：“你就是你，是我的世界里独一无二的你。”</p>

说完，他长臂一伸，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上。</p>

这个答案对颜栀柠来说有些模棱两可。</p>

什么叫她是她？</p>

颜栀柠固执地问：“我叫什么名字？”</p>

男人深邃的眉眼忽然睁开，颜栀柠对上了他幽深如潭水的黑眸，里面正倒映着她的脸。</p>

“颜栀柠，你要是想做点什么，我不介意带伤上阵。”</p>

闻言，颜栀柠只觉得耳根子发烫，老实地缩进他的怀里，闭上眼睛假装睡觉。</p>

隔着衣服，她能感受到他此刻的反应，因为发烧，而显得更加滚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