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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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诃低头看了一眼，抬起头，带上了一丝困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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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没忍住，又看了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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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它更没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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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在酒吧，影子一招就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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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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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蛙感觉像走在路上的狗，却忽然被踢了一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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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好真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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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指望这些东西有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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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道，“上学很辛苦，你可以拿这东西解压，聊聊天也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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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也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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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恶种和里世界的事，他还不是很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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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看，他正好可以问一下它，就当带个随身查阅手册了，还挺方便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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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军校允许带宠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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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个青蛙，虽然怪，但也不是很怪，尚可以接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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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比身边跟着其他显眼的恶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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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诃点了一下头：“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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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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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青蛙露出了痛不欲生、肝胆寸断的表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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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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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天开始，蛙蛙它恐怕是难逃一劫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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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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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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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外，树林阴暗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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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具昏倒在地的身体抽动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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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呻-吟着翻转了身躯，终于睁开了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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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痛欲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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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醒来的第一反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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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查官D9823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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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摇晃晃站稳，极难平衡，仿佛浑身散架重组了一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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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站起的同时，有什么冰凉的东西从后脑勺滑落，给人一种极其滑腻不舒服的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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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探向了后脑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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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拿到眼前一看，暗沉的颜色让他嘴唇哆嗦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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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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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倒前的记忆迅速闪回了大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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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解决了靠近的生命体，他们送出去的C7288本该被立刻召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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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芯片已经触发，却毫无动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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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提议去树林看看，而和他一同值班的同伴选择回去向他们效忠的势力禀报情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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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刚走到树林口，尚未看清杂乱的树枝影子，就忽然失去了平衡，重重地砸在了地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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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眼前一黑，意识在瞬间消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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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终于醒来，身体却完好无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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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是有敌人袭击的样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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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他是不小心被石头绊倒，然后摔晕过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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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会犯这种错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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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会受到责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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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的，晦气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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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查官D9823骂了一句，把手上的血几下擦到了衣服上，转身向那栋建筑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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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才走了一半，就意识到了不对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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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太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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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悄悄的，一路上连换班的人都消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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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有人闯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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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查官D9823暗暗掏出了手里的枪，警惕地握在手里，时刻准备给突然出现的人迎面一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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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路上却没有人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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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到视角盲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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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屏住呼吸，猛地转过了一个拐弯，同时抬高了手臂，枪口对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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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眼前的景象让他心跳骤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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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全都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口鼻中溢出了鲜血，流淌在了光滑的地板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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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汇聚成小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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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景象犹如地狱降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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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库的安保都在这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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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身上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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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像是在同一时刻被什么影响，无法承受，所以陷入了自我保护的脑昏迷状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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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查官D9823咽了一口口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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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投靠教团之前，他也解决过不少的恶种，对出任务有经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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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表现，只有一种可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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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精神掉到了最低值，理智全无，当场崩溃，连一击都没有就被对方不费吹灰之力地清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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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视线颤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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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游移的过程中，他甚至看到了自己的队长也在其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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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标号三位数的巡查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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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查官D9823瞳孔扩张，握枪的手一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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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他能解决的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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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逃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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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立刻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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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转回头，毫不犹豫地朝着来的方向跑去，连回头多看一眼景象都不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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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多出了很多擦伤，也不知道沿途撞到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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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所有痛觉都消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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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剧烈的心跳抨击胸腔，以及他耗损了太多体力的粗喘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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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一直往前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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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逃离这栋楼，重新见到天空，他双眼终于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狂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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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活下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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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要做的就是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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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查官D9823冲进树林里，回忆起刚才在仪器上瞥见的活物位置，朝那个方向迅速跑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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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很偏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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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出现，一定是开了什么代步工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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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等他到达的时候，看到了一辆出租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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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他几乎喜极而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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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幸运的是，闯入者的尸体正在地上躺着，他几乎不用花费精力就拿到对方的指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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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的太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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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查官D9823毫不犹豫，割下了尸体的手指，用指纹打开了车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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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门开后，他钻进了车的驾驶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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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试着启动，但不知为什么，它怎么也动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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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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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轮胎出问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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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不会修车，不知道这有没有一键替换的装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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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查官D9823骂了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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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放在门上，准备拉开车门下去，却忽然感觉一股寒意从脊椎爬了上来，将他冻僵在了原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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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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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的后座有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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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在黑暗里坐着，静静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将他刚才所做的一切都收入眼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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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巡查官D9823冷汗瞬间湿透了衣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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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到手-枪，迅速转身，对准了身后的人，张口就吼道：“你想干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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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口一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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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查官D9823看清了对方的面容，登时愣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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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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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松了口气，收回手，语气客气不少，“你怎么现在才来？货都没了，其他人也出事了——我们该怎么给拍卖会那边交代？是你负责送货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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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查官D9823瞥了一眼对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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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里，他的外套里别着的铭牌，反光出一行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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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查官A01。</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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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够大胆的，在这里居然敢挂上自己的铭牌，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信仰教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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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教团对成员身份的保密级别很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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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巡查官A01一直是教团的人，当时惊讶了很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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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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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查官A01。</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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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做到这个位置，肯定是在首都军校读书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了教团的一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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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教团的势力有多厉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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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来看，他投靠了对的一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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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也可以看出这次的货有多重要，才会派出鲜为人知的教团成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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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敢穿铭牌过来，多半是因为知道他也是成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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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他不会称呼对方为巡查官01，而是会叫他的真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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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一旦加入巡查官，编号被记住，真名却被全网络抹除信息了，不会再有人记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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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反倒成为了教团交流最保险的方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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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极少数情况下，才会使用真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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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叫01比较合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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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巡查官D9823认为眼下情况特殊，可以使用他在任务信息上看到的真名来称呼对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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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洛，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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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话语下，对方却将后座车窗升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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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光线变得暗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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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外面来看，只能看到全息模拟的灯窗，以及车内乘客的模糊影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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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是被微风吹动的树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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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车窗上，投影出无数链条，那是从后座的人身上蔓延出来的东西，挤占满了整个车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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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地面的树影移到了车窗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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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如同落在窗户上的雨迹，突兀、可怖却充满了诡异的美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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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这他妈到底是什么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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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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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救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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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驶座上的身影拼命后退，直至后背抵在车前挡风玻璃上，再也没有逃生的余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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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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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惨叫声划破了寂静的树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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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的血液，一道又一道溅在车窗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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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逐渐被新的红色覆盖，遮盖了所有车内的光线，再看不到里面的情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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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后车座被打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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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犹妄从车上下来，关上了门，在缝隙里露出了那血肉模糊的尸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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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衣服甚至没弄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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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门被阖上，那张鼓起眼球的脸也消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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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犹妄低下头，脸上没有太多表情波动，只重复了一遍：“贺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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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对方叫的名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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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伸到了外套里，拿出了一张公民ID卡，眉头微微皱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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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犹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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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ID卡上的名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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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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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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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当时从那具尸体身上拿出来的ID卡，大概是假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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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只敢叫他01。</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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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么多年，他从来没在意过名字的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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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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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十年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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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那时不该称呼他为秦犹妄，而只是……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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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表世界待了太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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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治那里很无聊，那块土地不过是中转站而已，一切情景都在重复上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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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决定来到现实世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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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意识占据了一具死猫的尸体，跳进一间房屋，没想到却撞到了有邪神血脉、无人保护的小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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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引起了他的注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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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身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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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漂亮的黑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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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悄无声息地淌满整张脸，稚嫩的面容微微凹陷，看上去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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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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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可以稍微关怀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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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始，他只是顺手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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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星混乱，他找来食物给他，直到对方振作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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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一个首都军校的学生在混乱时期找上门来，自称自己在寻找遗失的弟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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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明显了，对方在借机寻找邪神血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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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教团的人，他们一向对邪神很感兴趣，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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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保护，那个小东西会死掉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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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他觉得猫的尸体已经逐渐僵硬了，不太适合继续使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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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结束了这人的生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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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对方的外套里拿走ID卡，随后重新捏了一具身体，篡改了现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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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他完全接替了这个人的身份和社会关系，变成了首都军校的一名学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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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手一次，就会有无数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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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人类或恶种在找邪神血脉，所以他选择借用这人的身份，顺理成章成为了巡查官的一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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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欢这个新工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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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当骑士守护了里世界入口这么多年，那么换成守护一个人也不是不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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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过去，他已经很习惯为郁诃扫尾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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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这个被他接替了身份的人之前叫什么，既然郁诃已经认证了错误的名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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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就叫秦犹妄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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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犹妄最后看了一眼出租车，将ID卡放回了自己的外套里，转身消失在了树林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