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级恶种朝着缝隙的位置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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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之前, 它看了郁诃一眼，闪过了一丝忌惮：“我似乎终于明白，你为什么是邪神血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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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正常人，应该犹豫一下自己的立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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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祂对他那么好, 从仅有的只言片语, 就可以看出祂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所以完全想不到对方这么做的原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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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诃没解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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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它有点想发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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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都会知道你对我做了什么。”它眼神恶毒地盯着他，“它们全都会知道！有部分害怕你，但有部分却不会，我等着你付出惨痛的代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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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期待。”郁诃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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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很平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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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特级恶种的表情却僵住，下意识的, 浑身打了个哆嗦，不敢再说更多的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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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转回身, 牙齿咯咯打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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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 可能是研究员见过的最恐怖的一幕，因为在它身上的那些菌丝变成了类似于人类骨骼、血肉一样的东西, 逐渐链接在了扩开的黑洞边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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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透露出缝隙的场景, 像伤口一样逐渐愈合，它是新长出来的肌肉组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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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员几乎是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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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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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传来了电流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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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 研究院的所有电脑屏幕都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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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头顶的那些照明灯, 都在一瞬间暗淡，让整个空间陷入了压抑逼厌的状态, 只能听到几人的呼吸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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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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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查官A02紧张地笑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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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电脑屏幕亮起来，闪着幽蓝色的不详光芒，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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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统一浮现出相同的一句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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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我的想法很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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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应该见一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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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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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德】？对吗，是他？”有一位研究员受了惊吓, 大喊起来，“他在这里，他真的在这里，他要来报复我们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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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连后退，撞在了巡查官A02的身上，被后者揪住衣领，直接双脚离地提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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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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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员瞳孔放大，语无伦次道：“林德，他像上校一样回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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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是好事。”巡查官A02沉思，“我没记错，那是个很有名的研究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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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询问的目光落在了秦犹妄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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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对方只是盯着郁诃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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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这样的！”研究员身体抽搐道，“他被研究院逼着进入了里世界，现在回来的已经不是他了……他现在没有实体……大概想要得到一个属于自己的身体……天啊，我不会被选中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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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察官A02打量他：“那你多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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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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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德应该很挑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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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只剩下一个人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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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在空气中蔓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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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的视线落在房间中央郁诃的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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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眉头皱起，双眼紧闭，但眼皮下的眼珠却在跳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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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做梦的特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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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心脏骤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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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说明一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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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郁诃正在和一个精神上的幽灵对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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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特级恶种说的是真的，他将孤立无援，没有祂的帮助，自行对抗一个复仇的怪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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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要是出事，祂一定会苏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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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熟悉的紧张感又回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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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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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和他们想象中的颅内大战完全不同，甚至称得上极其平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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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诃眨了眨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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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被切割成很多块，闪着彩色的光斑，而现实世界的所有东西都消失了，只留下一片蔓延出去的黑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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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潮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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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板变成了蓝紫色的乌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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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闪电交织中，他眼前站着一个背对着他的身影，面前是干净透明的玻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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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祂，不过用了林德的皮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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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诃安静地走到了祂的身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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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的全貌展现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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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俯视的角度，他可以看到锈迹斑斑的里世界城市，而在他的脚下是一座庞大的宫殿，正是祂那次带他看的住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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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蓝色的星光在鞋底蔓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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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诃感觉到，他现在可能正处于它本体的位置，所以这里是雨水浸透的云层之上，难怪空气如此潮湿，能感觉到水滴在脸颊上的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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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世界和现实世界很像，他一直知道这点，但眼下却变得更直观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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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这个世界吗？这里是首都星的对照面”祂勾了勾唇角，终于侧脸看他，“我一直在修缮，因为考虑到这里不止是我一个居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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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郁诃却垂眼道：“我一直没意识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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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才知道，一直都是因为他，祂才没有强行清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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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句话说，其实是他变相囚禁了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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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来想，确实是这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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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对祂来说或许不重要，但对他来说，却有着不一样的意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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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祂可能确实是为了不让宇宙被摧毁才创造了他，但让祂心甘情愿地沉睡这么久、这么多年，只可能是因为他的存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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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伸出手，握起了他的手指，不重不轻地捏了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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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比语言更有力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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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眼看向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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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讨厌人类吗？”祂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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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诃：“……不讨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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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讨厌恶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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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曾经是人类。”郁诃道，“能被那么多人怨恨而坠入里世界，只说明他们罪有应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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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目前为止，他遇到的大部分人类都很丑恶，但那只是部分掌权者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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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查官A218，履行了他对调查局的誓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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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安官2324，憧憬治安署，尽职尽责地希望世界能变得更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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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昂，一个普通的军校学生，却愿意和皇室对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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