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站在门口，目送霍洺的背影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视线中。</p>

“娘亲，爹爹……”霍平望着霍洺离开的方向，好奇地看着自己的母亲。</p>

为什么母亲、祖母和曾祖母的眼睛都是红的？</p>

为什么平儿也想哭？</p>

“你爹爹上阵杀敌，去打坏人了！”白清瑶擦干眼角的泪水，拉着霍平的手，轻声说。</p>

“爹爹，打坏银（谐音）！”平儿稚嫩的声音传来，还不忘挥舞着小手。</p>

霍母在一旁被他的样子逗笑，“我们平儿长大了，也上阵杀敌，打坏人，好不好？”</p>

“好～”</p>

平儿从小耳濡目染，没少听丫鬟婆子说霍家军打仗的事。</p>

霍母接过小翠手中的平儿，平儿乖巧地坐在祖母怀中，霍母将头靠着平儿的小脑袋，心底一片湿润。</p>

此前，霍渊无论是平定鲜卑还是击退五国联军，都未曾对家人说过，家里只知道他在外面打仗。</p>

霍母知道霍渊有保命的空间，加上霍渊从十几岁上战场，这些年练就了一身好本事，对于这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小儿子，霍母有挂念，却少有担心。</p>

然而，相比之下，因为双腿不良于行留在自己身边八年，曾经死里逃生的长子再次披挂上阵，霍母心中却担心不已。</p>

只因，她害怕再经历一次当年的剜心之痛。</p>

八年前，从雍州送回来的棺椁中装着的不仅是霍家三位老爷和几位少爷的尸骨，更是霍家的天，霍家人的信仰。</p>

那天，白帆猎猎，霍家军护送着霍南荆几人的棺椁进城，京城百姓闻讯而来，无不肃穆站立，多少人为英雄战死而悲恸。</p>

霍母的眼泪几乎要流干。</p>

霍家二房三房夫人两位少夫人以及年幼的霍棉直接哭昏了过去。就连一向稳如泰山的霍老夫人都没能扛住，当天就病倒了。</p>

最后，在方家的帮衬下，霍母强撑着办完了霍南荆几人的葬礼。</p>

也是从那之后，霍家的掌家权才交到了霍母手中。</p>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p>

边境的平安是多少将士累累白骨堆积起来的。</p>

霍平感觉到祖母的情绪，抬起胖乎乎的小手，轻轻地抚摸着霍母的脸。</p>

看着平儿与长子相似的五官，霍母再次红了眼眶。</p>

这时，霍老夫人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老大媳妇，今时不同往日，渊儿即将登基，洺儿在前线有强大的后盾，我们要相信他们！洺儿一定会平安归来的！大家该做什么做什么，都散了吧。”</p>

众人闻言纷纷散去。</p>

*</p>

霍渊骑着马，将霍洺和唐炎送到雍州城外。</p>

“二弟，家中就交给你了！你登基，恐怕大哥赶不上，大哥在此立誓，只要霍洺在一日，一定替弟弟守护好这万里河山。”</p>

霍渊拍了拍霍洺的肩膀，“家中之事，哥哥不必挂心。有母亲和柒柒在，定会照顾好大嫂和孩子。大哥出门在外，万事小心。”说着他顿了一下，靠近霍洺的耳畔，轻声说：“我会抽空去现场坐镇，兄长……”</p>

“不可！”霍洺出声打断了霍渊，“二弟，你即将登基，一国之君身系社稷安危，万不可再像从前那般行事，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p>

“大哥不必担心，我心中自有打算。”霍渊未再多说。</p>

又交待唐炎要稳扎稳打，不可轻敌。目送大部队走远，霍渊才飞身上马，往回走。</p>

雍州距离营州山高路远，霍渊授权唐炎可以一路行军一路征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