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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障…”</p>
梵迦也低低地唤了一声,声音嘶哑干涩,空洞得仿佛失去了所有灵魂。</p>
这声呼唤,在死寂的战场废墟上,显得格外清晰。</p>
也格外…悲凉。</p>
他巨大的蛇尾缓缓盘绕,将祭坛中央那具冰冷扭曲的蛇躯,小心翼翼的以一种近乎守护的姿态,将她圈在了冰冷的银鳞之中。</p>
他低下头,冰冷的唇,极其轻柔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落在了阿阴的唇上。</p>
一滴暗金色的如同星辰核心般沉重滚烫的液体,毫无征兆地从他低垂的眼角滑落。</p>
滴落在她的脸上,发出震撼灵魂的声响。</p>
“吧嗒”。</p>
轻微的声响,在死寂的祭坛上,如同惊雷。</p>
他最后一次为她解袍,这时我才发现那袍内有稳魂咒。</p>
如今,却变成了阿阴的裹尸布。</p>
那天葬龙渊变成了阿鼻地狱,他们通通要给他的‘业障’陪葬。</p>
其中 ,也包括他自己。</p>
他将阿阴葬在了她最喜爱的熔河。</p>
亲手为她刻碑,写着:</p>
‘吾妻阿阴,罪碑永镇宵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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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啊——!!!”</p>
我猛地挺直身体,爆发出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啸。</p>
并非纯粹的剧痛,而是灵魂被那跨越千年,滚烫炽烈的过往与不甘狠狠贯穿。</p>
泪水如同熔岩,混合着血沫汹涌而出,身体剧烈痉挛,如同被无形的业火焚烧。</p>
他将那句‘吾妻阿阴,罪碑永镇宵小’刻在了石碑上,同样也刻入了我的灵魂里。</p>
我的妻子阿阴之名、之灵、之力,如同化身为这刻满罪状的石碑,将永远镇压那些邪恶奸佞之徒、妖魔鬼怪。</p>
他曾说,他的妻子葬在了熔河。</p>
原来并不是他口中的双头蛇,而是阿阴…</p>
察觉出我的异常,心口那只手掌,骤然收紧!</p>
更加狂暴汹涌的魂力与那精纯阴冷的脊液本源,如同决堤的洪流,被更加蛮横地注入我濒临熄灭的灵魂裂口。</p>
同时,上方传来他压抑着巨大痛楚,仿佛从灵魂深处挤出的嘶吼,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p>
“符三!凝神!灯要灭了!”</p>
我被剧痛和混乱记忆撕扯的视线,被强行拉回现实。</p>
头顶那盏青莲魂灯的金红火苗疯狂摇曳,明灭不定。</p>
如同狂风中的残烛,几乎被心口空洞疯狂涌出的死气彻底吞没。</p>
青莲花瓣上的玄奥符文剧烈闪烁,发出哀鸣般的微光。</p>
而梵迦也后颈处,有一根连接着他脊椎的金色虚线,正被加速,更加狂暴地抽出。</p>
每抽出一丝,都伴随着他身体难以抑制的剧烈痉挛和一声声压抑到极致如同濒死野兽般的痛哼。</p>
他脸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p>
额角颈侧的青筋根根暴起,如同狰狞的树根盘绕。</p>
冷汗如同瀑布般,从他近乎透明的脸颊滑落,滴落在我身下的榻上,瞬间晕开。</p>
他紧咬着牙关,下唇已被咬得血肉模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