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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刚打开门就见到楼道里挤满了邻居，她们并没有如约离开。</p>

一个个眼神惊疑不定，像一群受惊的鹌鹑。</p>

之前那位拿擀面杖的大姨，缩在人群后面，胖脸煞白，嘴唇哆嗦着。</p>

看我的眼神，如同看下凡的煞神。</p>

估计她们是猜到了赵忠家发生什么事，想等我走后在好好问问赵忠。</p>

我目不斜视，穿过人群。</p>

走出单元门，阳光照在我和十七身上，在地面拉出长长的影子。</p>

我转头一看，那小鬼还真没逃走，算她遵守承诺。</p>

她小小一只蹲在单元门旁拐角处的阴影里，抿着小嘴，呆呆的望着我。</p>

我转过头，同十七一起往车子方向走。</p>

“妈妈…”</p>

身后一声细若蚊呐带着哭腔的声音，如同冰凉的蛛丝，直接钻进我的耳畔。</p>

我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脚步更快。</p>

“不想在这流浪就跟上我。”</p>

车子飞速行驶出居民楼，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p>

我坐在副驾驶，眯了眯眼，抬手将遮阳板挡下来。</p>

后座有一股凉气，离我的左肩越来越近，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p>

“妈妈…外面好漂亮呀…” 她停顿了一下，带着点小得意，“比那个黑黢黢的床底好多啦！”</p>

我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p>

这小鬼，挨打的时候鬼哭狼嚎，现在倒学会拍马屁了？</p>

我没理睬，拿出手机玩消消乐打发时间。</p>

十七侧过头来，询问道：“我们回归藏楼吗？”</p>

“先去路五娘那。” 我声音平淡无波。</p>

这小鬼就是一个小话痨，趴在我身侧不停的碎碎念。</p>

小手在空中来回比划，指挥着我一会消红色方块，一会消蓝色方块。</p>

“闭嘴，坐好。”</p>

我眼皮都没抬，声音不高，却板着脸十分严肃。</p>

小鬼脖子一缩，瞬间噤声，乖乖坐好。</p>

没忍过一分钟，她又开始了，这次语气带着点小委屈：“妈妈好凶…不过凶起来也好帅！</p>

刚才打我的时候，咻咻咻！</p>

啪啪啪！</p>

金光闪闪的！</p>

比阴差还厉害！”</p>

她的声音，竟然还模拟出鞭子破空的‘咻咻’声和抽打的‘啪啪’声，绘声绘色。</p>

我：“……”</p>

我干脆收起手机闭上眼，靠在椅背上假寐。</p>

眼不见，心不烦。</p>

天梯巷，黑堂路家。</p>

路家所属的巷子狭窄幽深，两旁的老屋，墙皮剥落，爬满枯藤。</p>

在巷子尽头，一棵不知活了几百年的巨大槐树，枝桠虬结扭曲，遮天蔽日。</p>

即使在白天，树下也透着一股子阴森寒意。</p>

所以这边也被叫老槐巷。</p>

纵使距离路家还有一段距离，也能充分的感受到‘阴地’所散发出来的能量。</p>

路家门前的那棵槐树，更是很多无主孤魂野鬼的临时聚集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