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晴：“哪呢？”</p>

我拽着她的胳膊，扬了扬下巴，“往那看！”</p>

汹涌的人潮，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分开。</p>

一个身影朝着我们不疾不徐的走来。</p>

我妈穿着的素缎短袖和同色系裤子，剪裁极其合身，勾勒出依旧窈窕挺拔的身姿。</p>

乌黑的头发一丝不苟地在脑后挽成一个圆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修长优美的脖颈。</p>

领口一枚小巧的珍珠别针，低调温润。</p>

她脸上略施薄粉，眉眼间带着一种上位的从容与干练。</p>

岁月的痕迹，非但没有减损她的美丽，反而沉淀出一种沉稳和从容。</p>

“老姑！”</p>

符晴兴奋的朝她挥手。</p>

我妈拉着一只小巧精致的棕色皮箱，步履从容，目光沉静地扫过人群，精准地捕捉到了我们。</p>

在我们对上视线那一刹那，沉静的眼眸里，瞬间漾开温柔的笑意。</p>

符晴比我腿脚利索，她像只欢快的小鸟，第一个冲了出去，连忙接下她手里的行李。</p>

“老姑！”</p>

她一把抱住我妈的胳膊，亲昵地蹭了蹭，“老姑，可想死我了！路上累不累？”</p>

我妈慈爱的笑着拍了拍符晴的手背，目光却越过她，落在了我身上。</p>

我走到她面前，主动张开双手与她拥抱。</p>

“妈。”</p>

分开后，她定定地看着我的脸，仿佛要把我瞧个仔仔细细。</p>

“因因。”</p>

她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她伸出手带着薄茧的指尖，轻轻抚上我的脸颊。</p>

那动作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珍视，仿佛触碰的是易碎的琉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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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瘦了这么多？这个人看起来好疲惫…我不是每天都叮嘱你好好吃饭，好好睡觉…”</p>

我妈的声音有些发哽，眼圈迅速泛红，水光在眼底积聚。</p>

“是妈妈对不起你…”</p>

那积压在心里多年的愧疚，似乎在这一刻汹涌地漫了上来，快要将她给淹没。</p>

“怪我没能在你身边照顾你…”</p>

我的心，像被一只温暖又带着刺的手攥了一下，又酸又软。</p>

我看着她猩红的眼底，浓得化不开的歉疚，鼻子也忍不住一酸。</p>

但很快，我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反手握住她抚在自己脸上的手，紧紧贴住。</p>

“妈！您说什么呢！”</p>

我声线故意带着点撒娇的娇憨，努力驱散那沉甸甸的气氛。</p>

“您看您，现在是越来越漂亮了！往这一站跟电影明星似的！我可骄傲了！</p>

真的！</p>

我就希望你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开开心心的！”</p>

可我的懂事，似乎并没有让她好受些，心头那团酸涩的棉花堵得更厉害了。</p>

她用力眨了眨眼，逼回即将滑落的泪意，将我的手握得更紧，另一只手也伸过去，将符晴的手也一同握住。</p>

“老姑，要不…我们先回去，等到家了再好好叙旧。”</p>

“好，好…”</p>

她声音微哑，带着浓浓的鼻音，脸上却绽开释然又欣慰的笑容，“走，回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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