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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快叫救护车啊！！”</p>

我抬起头，朝着周围惊恐的人群，声嘶力竭地哭喊，声音破碎不堪。</p>

梵迦也蹲在一旁，连忙封住了她的心脉。</p>

也只是封住了她的心脉。</p>

我绝望的看向他，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p>

“呃…”</p>

我妈在我怀里，身体突然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短促，几乎听不见的气音。</p>

那声音微弱得像风中的残烛，却又像一道惊雷，劈在我混沌的意识里。</p>

“妈？！”</p>

我猛地低头，心脏几乎跳出喉咙口。</p>

她的眼皮极其艰难地颤动了一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掀开了一条细得不能再细的缝隙。</p>

浑浊涣散的目光，吃力地一点点聚焦，最终，极其微弱地，落在了我的脸上。</p>

那眼神…带着濒死的灰败。</p>

可就在那灰败的深处，在那生命之火即将彻底熄灭的最后一瞬，我清晰地看到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牵挂和不舍。</p>

那牵挂穿透了死亡的阴影，像一根无形的线，牢牢地系在我身上，系在我护着的小腹上。</p>

她身子一抽，用了全身的力气咧着嘴朝我笑笑，牙齿上一片刺目的血红。</p>

“闺女…妈妈这次好像…真的要走了。”</p>

我眼泪大颗大颗砸落，甚至模糊到我看不清她的脸。</p>

我用袖子一遍遍的去擦，生怕会错过她的任何表情。</p>

我拼命的摇头，“不会的，妈妈，我不让你走，你留下来陪我…这次永远都不走了，等你好了就一直陪着我…”</p>

她艰难的举起手，抚摸着我的脸，太阳穴的血管和青筋清晰可见。</p>

我想，她一定是痛极了。</p>

她的声音很小，小到我几乎听不清…</p>

她艰难的开口，一字一句，断断续续。</p>

“妈妈…也没想过…私自将你带到这个世界上来，你会过得这么辛苦…”</p>

“…妈妈不盼着…你能救苦救难…”</p>

“妈妈…只希望…我的女儿，平安快乐。”</p>

我紧紧握着她的手，“你别说了，我这带你去医院，我找人救你，求求你别说了！</p>

妈妈…别说了…”</p>

她的眼皮颤抖着，艰难的向一旁移，“希望你和你们的孩子…以后…以后能善待我的孩子…”</p>

见梵迦也红着眼轻轻颔首，她才满意的闭上眼睛。</p>

那只纤弱的手，从我手中滑落，我甚至都来不及去抓。</p>

霁月跪在一旁，一声声绝望的叫着，“妈！”</p>

我愣了愣，轻声呢喃，“你说过要一直陪着我的…你说过你不会骗我的…”</p>

“你欠我这么多年的照顾，你还没还给我！！！”</p>

“你不是说…全世界…你最爱的就是我…你怎么舍得扔下我呢…”</p>

“符文卿！你醒醒！求求你…别离开我…”</p>

梵迦也试图将我拉起来，我一把甩开他的手。</p>

我就坐在地上死死的抱着她，听不到任何声音，也不想被任何人触碰。</p>

梵迦也无奈起身，对匆匆赶来的柳相和穆莺交代，“疏散人群，赶快封路。”</p>

就在我绝望地感觉天都塌了时，眼角余光瞥见一个人影踉跄着冲了过来。</p>

商丘‘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血泊里。</p>

脸色煞白，嘴唇剧烈地哆嗦着，眼睛死死盯着我妈毫无生气的脸。</p>

他的瞳孔涣散，像是被瞬间抽走了所有魂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