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设想过他会崩溃。</p>

会求饶。</p>

会接受自己的“救赎”。</p>

但她唯独没有想到，他会给出这样的答案。</p>

她猛地伸出手，按住了亚诺的脑袋。</p>

眼神冰冷地，死死盯着他的眼睛。</p>

仿佛要看穿他的灵魂。</p>

“小鬼，你到底有什么毛病？”</p>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理解的愤怒。</p>

“你宁愿自己去死，也不愿意承认你的母亲是错的？”</p>

“没有人……可以选择自己是否能诞生。”</p>

亚诺迎着她的目光，声音虽然微弱，却无比坚定。</p>

“曾经，我也疑惑过，迷茫过……但是母亲大人和父亲大人。”</p>

“还有西尔维娅，他们告诉我，我并非是不被需要的存在……”</p>

他的眼角，滑落一滴泪水。</p>

“但如果现在，我的存在会伤害到别人……”</p>

“那……我希望我的生命可以到此为止。”</p>

啪——！</p>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彻了整个房间。</p>

女人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p>

巨大的力道让他整个人都倒在了床上。</p>

“你这个废物！”</p>

她看着亚诺，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极度的失望。</p>

“为什么……为什么你这样的废物，会流淌着我的血脉……到底是我出了问题。”</p>

“还是你那个该死的母亲有什么毛病？她到底是怎么教的，把你教成了这副德行！”</p>

“您……是我母亲的姐姐，或者妹妹吗？”</p>

亚诺捂着火辣辣的脸颊，轻声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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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听到这个问题。</p>

嘴角一咧。</p>

再次露出了那种冰冷的不屑的笑容。</p>

“都不是，你这个小废物。”</p>

“你，和你那个愚蠢的母亲，身体里都流淌着和我一样的血脉。”</p>

“但你们的血，不纯粹，无比杂乱，充满了人类那种卑微而脆弱的东西。”</p>

“所以，你这种小杂种，怎么可能会是我的亲人？”</p>

“但是……”</p>

女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p>

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疲惫。</p>

“你身体里的力量，也并非是一无是处。”</p>

“或许，正是因为你所谓那种虚无的信仰，可笑的希望，和那份愚蠢的温柔，才让你在无意识中，一直压制住了血脉深处的暴戾。所以你直到今天，依然好好地活着，也没有伤害过任何人。”</p>

“——直到刚才。”</p>

“现在我告诉你，小怪物。”</p>

她的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起来。</p>

“我可以让你控制住你体内的力量。我会让你，用这股力量，去做你想做的事。”</p>

“杀人？不，你这种废物，除了失控之外，是不会主动去杀人了。”</p>

“那就去救人。就像你刚才在那个巷子里，徒劳地尝试做的那样。”</p>

“我可以让你，真正地拥有运用这力量，去拯救更多人的能力。”</p>

亚诺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咽了一口唾沫。</p>

这是一个他无法拒绝的诱惑。</p>

“那您……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女士？”</p>

“我要你，做出一个承诺。”</p>

女人的脸上，再也没有任何表情。</p>

只剩下绝对的、不容置疑的冷漠。</p>

“你，永远也不能娶妻生子。”</p>

“这血脉，”</p>

“必须在你这里，彻底中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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