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玲笙站在九局那如同钢铁森林般的档案室前。</p>
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张和服务器散热的混合气味。</p>
他向工作人员亮出了自己的工作证。</p>
那名年轻的工作人员在看到证件上那枚特殊的徽记时。</p>
眼神瞬间变得肃穆，不敢有丝毫怠慢。</p>
立刻在系统上为他查找。</p>
片刻之后，工作人员面带难色地报告。</p>
“长官，我们的确有一位名叫陈默的调查员。”</p>
“但是……系统显示，他于一年前失踪，档案已被封存。”</p>
李玲笙的目光没有丝毫波动，他只是平静地说道。</p>
“用我的id，向你们档案管理部的部长申请查阅权限。”</p>
“是！”</p>
接待员立刻转身，几乎是小跑着冲进了后台。</p>
不到一分钟，一位头发花白，身穿制服的男人便亲自快步走了出来。</p>
脸上带着无比恭敬的笑容。</p>
“玲笙，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p>
他将李玲笙请进了自己的办公室。</p>
在反锁上门后，才从一个加密的保险柜中。</p>
取出了一份薄薄的档案，郑重地放在了李玲笙面前。</p>
“陈默……其实还活得好好的。”</p>
部长压低了声音。</p>
“只是一年前，他从明面上的工作，转到了幕后。”</p>
“他和原第七小队的苏雪关系很好，现在……好像还是苏雪开的那家侦探事务所的秘密线人。”</p>
李玲笙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p>
沉吟片刻。</p>
“也就是说，一年前，陈默只是转入了地下工作，并没有失踪，对吗？”</p>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李玲笙合上了档案。</p>
“那咱们的情报可能早就泄漏了，有人利用了陈默的身份做了一些事，好好查查，邹部长。”</p>
说完李玲笙拿着档案便离开了。</p>
他回到了那间只有一张金属桌椅的审讯室。</p>
林笙正旁若无人地吃着盒饭。</p>
米饭和菜肴的香气，冲淡了房间里原有的冰冷气息。</p>
李玲笙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p>
笑着调侃道。</p>
“我们这儿的饭，好吃吗？”</p>
“好吃。”</p>
林笙嘴里塞满了饭，含糊不清地回答。</p>
李玲笙的目光。</p>
落在了他旁边那份几乎没怎么动过的盒饭上。</p>
“可你的女朋友，似乎不太喜欢啊。”</p>
“别管她。”</p>
林笙吃得很香，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p>
“她是千金大小姐，挑食得很。”</p>
“是吗。”</p>
李玲笙笑了笑。</p>
“那有机会，请你们到我家去吃饭，我妈做饭挺好吃的。”</p>
“一定。”</p>
林笙继续低头扒饭，仿佛这顿饭比天大的事还重要。</p>
等他吃饱喝足，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水之后。</p>
李玲笙才将一张照片，从口袋里拿出来，轻轻地放在了桌上。</p>
“这个人，你认识吗？”</p>
照片上，是一个面容普通。</p>
看上去有些憨厚的中年男人。</p>
林笙只是瞥了一眼，便摇了摇头。</p>
“不认识。”</p>
李玲笙脸上的笑容，意味深长。</p>
“他，就是一年前失踪的那个陈默。”</p>
“也是……被你女朋友‘吃掉’的那个。”</p>
“那我真的不认识。”</p>
林笙摊了摊手。</p>
“和我见面的那个陈默，不是他。”</p>
“那个男人，提到了帕雷安教授，还提到了‘博士’，对吗？”</p>
“是啊。”</p>
“还说，博士的碎片，就在你的身体里？”</p>
“是的。但我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博士是谁，更不知道我身体里，到底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p>
林笙靠在椅背上，身体隐没在灯光照不到的阴影之中。</p>
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p>
“还是说，李玲笙先生……您打算现在就挖了我的心，看看我的身体里，到底有什么？”</p>
“我和天启兽可不一样……被挖了心，我会死的。”</p>
“也就是说。”</p>
李玲笙转着手中的钢笔，笑着说道。</p>
“你的‘碎片’，在心脏里？”</p>
“还是说，你刚才那句话，只是为了和我开个玩笑？”</p>
两人都沉默了。</p>
审讯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p>
数秒之后，林笙突然开始低声地笑。</p>
紧接着，李玲笙也跟着笑了起来。</p>
“你挺有意思的。”李玲笙用手指了指林笙。</p>
“谢谢。”</p>
突然，李玲笙手腕一抖。</p>
将手中的那支钢笔，轻轻地向前抛出。</p>
那支钢笔在空中划出一道几乎看不见的弧线。</p>
最后，竟然稳稳地立在了林笙眼前的金属桌面上。</p>
林笙的目光。</p>
下意识地被那支违反了物理定律的钢笔所吸引。</p>
也就是在下一秒。</p>
一只冰冷的手，已经无声无息地按在了他的后脑上。</p>
然后猛地朝着桌上的钢笔按了下去。</p>
就在钢笔要扎穿林笙眼睛的瞬间。</p>
李玲笙收力了。</p>
他俯身靠近林笙的侧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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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着说道。</p>
“如果真的有需要，我的确会挖出你的心。相信我，林笙。”</p>
“毕竟，博士这两个字，不能乱叫。”</p>
“也开不得半点玩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