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宣告：别墅就是我毁的，东西全都是我砸烂的，你能怎样？！</p>

这是他亲自一手教大的人。</p>

只有唐今岁，才能这样任性。</p>

“呵……”一声低笑从喉间溢出，竟是怒极反笑。极薄的唇扯开一道冰冷的弧度，眼底却无半分笑意，只有深不见底的寒潭。</p>

一片轻飘飘的碎纸屑，被穿堂的冷风卷起，打着旋儿，落在了陈郗琮锃亮的皮鞋旁。</p>

伫立不动的人，漠然低头。</p>

半晌。</p>

那道始终挺拔如松的身影，终究是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弯下了腰，带着一种近乎屈尊降贵的姿态，俯身，用两根手指捻起了那张碎片。</p>

纸片被水渍晕染得厉害，只依稀辨出两个娟秀的小楷：</p>

「与君……」</p>

是姜里的字迹。</p>

或者说，是她三年前的字迹。</p>

陈郗琮用力捏着那张脆弱的碎纸片，指关节再次泛白。他的目光，循着某种直觉，猛地投向床头的垃圾桶——</p>

“砰——！”</p>

一声巨响！</p>

金属垃圾桶被狠狠踹飞出去，滚了五六米远，里面的碎纸屑如同雪花般散落一地。</p>

都被撕碎了。</p>

陈郗琮做了几次深长的呼吸，胸膛剧烈起伏，勉强压下喉头那股腥甜。他下颌绷得死紧，站在一地狼藉中，死死盯着那些散落的纸片，表情冷漠得如同雕像。</p>

皮鞋像是生了根。</p>

走吧。</p>

没什么可看的。</p>

你在发什么疯？他对自己说。</p>

走吧。</p>

脏死了。</p>

落地窗外，暴雨轰鸣，世界一片混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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