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还有一天，她终于不用吃他剩饭了。</p>

“你把这些吃了，我帮你摆平陆兰芝。”</p>

平安夜。</p>

是该交换礼物了。</p>

郁枫敛下漆黑的眸子，每眨一下淌出一点阴翳。</p>

不一会，周遭满溢森然的冷意。</p>

小瓷没答应，也不在犹豫，她分得清，怎么样做是值得的，怎么样做不值得。任何愿望实现的基础都是，她的人，还活着。人死了，那她出现的意义又是什么，还不如死在孟沅浠自杀那天。</p>

“我对花生过敏。”</p>

讲的再直白一点，就是，她吃花生，会死。</p>

“你在怀疑我的记性。”</p>

郁枫冷声回答，语气里不见多少耐心。</p>

知道，所以故意。</p>

小瓷想不到以后，如果郁氏由他继承，那底下的业务会黑成什么样。</p>

陆兰芝讨厌自己，是他一手促成的，现在又要卖人情。</p>

奸商。</p>

无奸不商。</p>

没说什么，一共五块花生酪，小瓷先往嘴里塞了一块，慢慢，把五块都吃了，然后坐地上等死。</p>

“喂。”</p>

她吃的太快了。</p>

连郁枫都皱眉。</p>

“自暴自弃，不想活了？”</p>

小瓷亮出左手，脸上那抹笑，又美又惨绝。</p>

手腕上有条白线，那是自杀过的伤疤。</p>

“早不想活了。”</p>

要活下去，得先杀死自己。</p>

……</p>

一个演戏，都敢真喝毒药的女人。</p>

什么做不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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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枫叫医生上来，还是慢了，这回过敏原摄入量比上一次多一两百倍，发作的时间短，几乎一分钟不到。</p>

小瓷捂住喉咙，难受地呜咽，整个身子缩成一团，她喘不上气，呼吸越来越急促，越来越虚弱。</p>

“给她打针。”</p>

医生拎着医药箱跑进来，郁枫的声音好像就在耳边。</p>

小瓷失去意识，晕过去前一秒，苦笑自己，每次与他博弈，都要赌上自己的命。</p>

搏命才能赢。</p>

次次搏命。</p>

她已经输了。</p>

醒了，小瓷睁开眼睛，视线还没眨巴清楚，旁边的声音幽幽入耳，比她手背上，输入静脉的液体还寒冷。</p>

“没死成，真是可惜了。”</p>

好像她的命很贱一样。</p>

这副身体，有过两个灵魂，死了一个，不能再死第二个。</p>

“咳咳……”</p>

氧气罩子挡着，她也没办法说话，只能任由他骂。</p>

可他又不骂了。</p>

空气很安静。</p>

小瓷伸手，碰他膝盖，郁枫黑眸一深，这是没人敢碰的禁区。</p>

手背上的针在晃，随时都有可能错位。</p>

能痛死人。</p>

小瓷知道。</p>

“我对……花生……过敏……”</p>

有些事。</p>

她比他执着。</p>

又不是她想死的。</p>

“为什么自杀。”</p>

郁枫眸光侵下，口吻冷淡。他根本不关心她对什么过敏。</p>

“欸……”</p>

小瓷气短，说不成话，痛苦的表情代表了一切。</p>

能不能等她缓过来，再问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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