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信分为三部分，锦衣卫苏怀瑾身上一部分，沈公公身上携带一部分，另一部分在苦心大师手里。”</p>

“人头呢？”</p>

“慧心的人头由锦衣卫小旗吴墨阳携带！”</p>

万历闻言好奇道：</p>

“为何分这么开？”</p>

余令咬着牙低声道：</p>

“臣怕死！”</p>

万历闻言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件事涉及的人一定很多</p>

他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抬起头看着曹化淳道：</p>

“去，把河套之地的沙盘图拿来</p>

孙稚绳，听说你也是一个知兵的，在大同还勘踏沿途地形守卫，你也记一下！”</p>

孙承宗见万岁爷没有直呼自己的名字，而是喊自己的“字”，知道这是皇帝亲近自己的表现。</p>

孙承宗闻言赶紧道：</p>

“遵旨！”</p>

沙盘来了，余令望着眼前沙盘忍不住伸手摸了摸</p>

苏怀瑾说的没错，沙盘不是用沙子做的，宫里的这个应该是泥膏做的。</p>

“万岁爷，这沙盘有点问题，牧场的位置应该往左偏移寸许，那边冬日是西北风，牧场，帐篷会躲在阴山下……”</p>

万历抬起头：“稚绳，余令说的对么？”</p>

“回陛下，的确如此！”</p>

望着拿着竹刀在修整沙盘的余令，万历忽然道：</p>

“余令，朕问你一题，以沙盘为战场，朕给你一万长安将士，让你拿下河套，多大把握？”</p>

“拿不下来！”</p>

余令的回答根本就没丝毫的犹豫</p>

笑容还在脸上的曹化淳立刻就变成了呆滞，这傻孩子，就不能说点好听的么？</p>

又不是真的让你去，哄人都不会！</p>

这是沙盘，国朝打仗，文官就是对着沙盘来派兵遣将的，说错了也没关系。</p>

“啥？”</p>

“臣说，一万人拿不下来！”</p>

“理由！”</p>

想着互市开始时那堆成山的粮食，想着小柿子说的那些铁器的交易，想着那密密麻麻的商人。</p>

余令诚实道：</p>

“黄河不好过，过去了就得赢，赢不了一个都回不来。</p>

而且一万人过河除非学那李卫公，用精兵奔袭斩将，一次打残。</p>

打不残，他们就会立刻反击，我们承受不起。”</p>

万历叹了口气，喃喃道：</p>

“他们在休养生息，一旦两代人成长起来，人数一多，他们就会和以前一样南下，这是游牧的必然性！”</p>

见皇帝有些落寞，余令忍不住道：</p>

“陛下，我们打不进去，我们也可以让他们不好过！”</p>

“说！”</p>

“陛下，臣说的是屁话，不对的地方你别生气！”</p>

“说！”</p>

“陛下，那里部族多，势力杂乱，信各种神的也多。</p>

在那里汉民也是一个大群体，臣以为可以用扶持，暗杀，挑拨，栽赃，谣言，制造对立！”</p>

万历闻言笑道：</p>

“让谁做呢？”</p>

余令闻言不好意思道：</p>

“锦衣卫和东厂啊，他们有经验，只要让那边乱起来，他们就拧不到一起！”</p>

万历笑了笑，怅然道：</p>

“余令，做事就跟做人一样，若是什么事都跟自己计划的一样，那这世上就没有难事了。</p>

朕这宫廷千疮百孔，何况人心呢？”</p>

余令能听懂万历的弦外音，低着头不说话。</p>

过了好一会，万历忽然道：</p>

“化淳拟旨吧，茹家茹让有先祖之风，尔让从政，才学兼优，可居长安府、领长安县令一职！”</p>

“余家子余令，朕观其心，必惟其人，非明决之才，但忠勇俱见，治理有功，赐飞鱼服，示以褒荣！”</p>

（ps：正史《明史》未明确记载颜色与品级的直接关联，现存颜色分级说法多源于民间推测或后世演绎，飞鱼服等级高低是看纹饰，蟒、飞鱼、斗牛。）</p>

说着，万历看了一眼余令，喃喃道：</p>

“余守心，你的学问太低了，让朕为难啊！”</p>

余令哑然，的确，学问太低了。</p>

皇帝什么心思，余令也不懂。</p>

不过想到进殿之前曹公的话，余令心里有点明白那一番话为什么要在那时候说了。</p>

有官位肯定是有的，但是什么官就不知道了。</p>

今日来能混一套飞鱼服余令已经很开心了！</p>

万历说罢，看了一眼殿门外，见天色晚了下来，淡淡道：</p>

“今日朕心情宽慰，稚绳你和余令留下来陪朕吃顿饭吧！”</p>

“是！”</p>

跟着皇帝一起吃饭，余令算是开了眼界。</p>

蒜醋白血汤、五味蒸鸡、元汁羊骨头、糊辣醋腰子、蒸鲜鱼，鹅肉巴子等……</p>

一共十二道菜，余令只认出了三道菜。</p>

也是到吃饭的时候余令发现万历皇帝他的腿脚有点不好。</p>

曹化淳不止一次的想去搀扶他，又被他推开，可能外人在，他想留下自己最好的一面。</p>

见余令盯着餐桌，万历有些好笑，忍不住道：</p>

“守心，今日别客气，朕这里你随便吃，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跟人打了两场架，估计早都饿了！”</p>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