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卷着松针扫过耳际时，我捏着传讯符的指尖已经泛白。</p>
那道红光在幽冥宗方向闪过后，混沌灵识便像被热油浇过的算盘珠——噼啪乱响。</p>
"密室。"我对着山下发了声，声音被风撕成碎片。</p>
但我知道，藏在松涛里的暗哨听得见。</p>
三息后，望星崖侧的青石板突然裂开道缝隙，韩枫的影子先探出来，腰间霹雳火的引信被他攥得发皱。</p>
"顾哥。"他喉结动了动，目光扫过我攥紧的传讯符，"苏姑娘他们到了。"</p>
密室的石墙渗着寒气，烛火在苏璃的剑鞘上跳成碎金。</p>
她正用布擦那柄青霜剑，剑身上映着李明的影子——那小子背靠着药箱，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木箱边缘，指甲缝里还沾着续魂丹的朱砂粉。</p>
"北峰有杀局。"我把地图拍在石桌上，纸角扫过烛火，腾起一小团焦黑的灰，"他们算准了我们要破阵眼，所以把伏兵从暗河村调去了北峰。"</p>
苏璃的布停在半空，剑刃折射的光刚好落在她眉骨上："所以改路线？"</p>
"西峰断崖。"我指了指地图右下角的褶皱处，那里是今早用炭笔新标上的，"但需要三只替死鬼。"</p>
韩枫的手突然按在霹雳火上，引信被他捏得簌簌响："我带雷火队去南峰。"他声音发闷，像被石头压着的闷雷，"上次在青竹岭，您替我挡过三记阴火弹。"</p>
我盯着他发红的耳尖——这小子总把感激藏在动作里。</p>
三年前他被幽冥宗抓去炼血丹，是我用混沌灵识破了那座血阵。</p>
后来他跟着我，每次出任务都抢着背最重的火器。</p>
"苏璃。"我转向她，烛火在她眼底晃成两簇小火焰，"东峰需要剑势压阵。"</p>
她突然伸手，指腹蹭过我腕间的旧疤。</p>
那道疤是苏家二公子当年用淬毒的剑划的，现在摸起来像块粗砺的茧。"记得暗河村的桃树吗？"她把青霜剑往腰间一插，剑穗上的银铃轻响，"等破了阵，我要你亲手摘三朵最大的桃花。"</p>
李明突然咳嗽了一声，药箱里的瓷瓶碰出脆响。</p>
他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推到我面前："顾大哥，这是我新炼的宁神丹。"油纸展开，十二颗朱红色药丸滚出来，"混沌灵识用多了伤神，您您记得吃。"</p>
他耳尖红得要滴血，我这才注意到他衣襟上的血渍——是昨夜替伤员止血时沾的。</p>
这小子明明怕血怕得厉害，每次包扎都要闭着眼，但听见有人喊"药修"，跑得比谁都快。</p>
"子时四刻出发。"我捏起颗宁神丹，药丸在指腹滚了滚，"苏璃带大乘期前辈走东峰，韩枫带雷修去南峰，李明跟我走西峰断崖。"</p>
烛火突然晃了晃，被风扑灭了。</p>
黑暗里，苏璃的剑刃先亮起冷光，接着是韩枫摸火折子的动静，"咔嗒"一声，火星溅在引信上，照亮了李明攥着药箱的手——指节发白，像要把木箱捏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