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消失了。</p>

卿啾抬起头，怔忪地看向对面。</p>

“秦淮渝？”</p>

他出声催促，想要一个答案。</p>

但四目相对。</p>

少年垂眸，安静地看向他。</p>

却没有回答。</p>

卿啾站在原地，又一次找回熟悉的。</p>

无法发声的幻觉。</p>

他开不了口。</p>

明明他和秦淮渝之间的距离很近，只有最多不到半寸。</p>

他却无端觉得距离遥远。</p>

地板成了深渊，好似只要他踏近一步。</p>

就会整个坠落。</p>

“很冷？”</p>

秦淮渝的声音响起，却不是答案，而是关心。</p>

卿啾迟钝地点了点头。</p>

秦淮渝转身。</p>

背影看不出情绪，一言不发地上了楼。</p>

——他在躲避着什么。</p>

是什么呢？</p>

卿啾不懂，继续茫然地站在原地。</p>

弹幕停止了滚动。</p>

最后一条留言是。</p>

【不是吧？老婆都主动成这样了，反派怎么还不上啊？】</p>

弹幕不懂。</p>

卿啾也不懂。</p>

他带着在外面沾染的一身冷气，在客厅呆站了许久。</p>

直到不能再等。</p>

他才像被抽了魂般，机械麻木地往前走去。</p>

二楼有水声响起。</p>

推开门。</p>

浴室放着热水，秦淮渝向他招手。</p>

卿啾迟疑片刻。</p>

最终还是走过去，乖乖蹲进浴室。</p>

……</p>

卿啾抱着膝盖，垂着眸。</p>

白色泡沫堆积。</p>

在他另一边，清冷矜贵的少年蹲下身，抬手帮他擦去脸上的灰尘。</p>

“你今天，看起来很不高兴。”</p>

卿啾发呆时。</p>

脸颊被温热的指尖捧起，秦淮渝看着他问：</p>

“有人惹你生气了吗？”</p>

卿啾出神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p>

他没有回答。</p>

抬起手，用带着水汽的指尖，抚上少年筋络分明的冷白手背。</p>

秦淮渝在担心他。</p>

这是喜欢吗？</p>

应该是吧？</p>

短暂的思索过后，卿啾再次看向对面。</p>

他没戴眼镜。</p>

浴室水雾氤氲，模糊了视线。</p>

他看不清秦淮渝的脸。</p>

也因此，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p>

“秦淮渝。”</p>

卿啾第二次鼓起勇气问：</p>

“你喜欢我吗？”</p>

和上一次一样，秦淮渝依旧没有回答这个问题。</p>

额头被点了点。</p>

秦淮渝道：</p>

“已经泡半小时了，再泡下去会生病，先休息好不好？”</p>

原本清冷淡漠的嗓音在此刻显得异常温柔。</p>

卿啾继续安静地看着对面。</p>

水雾朦胧。</p>

他看不清东西，于是觉得曾经触手可得的明月。</p>

在此刻变得异常遥远。</p>

但最后，卿啾还是轻轻嗯了一声。</p>

态度乖顺。</p>

……</p>

他离开浴室，坐在椅子上。</p>

黑发微湿。</p>

水滴顺着发梢滴落，砸在手背上。</p>

卿啾想自己吹头发。</p>

却被按着肩，没能亲自动手。</p>

微凉的指尖穿过发梢。</p>

少年站在他身后，一点点帮他弄干讨厌的湿发。</p>

动作温柔而耐心。</p>

卿啾一动不动地坐着。</p>

等到发丝吹干。</p>

他被牵着手，被带回到床上。</p>

如往常一般。</p>

秦淮渝牵着他的手，将他圈进怀里。</p>

下颚搭着头顶。</p>

卿啾闭上眼，能听到胸腔跳动的声音。</p>

很近的距离。</p>

但这一刻，他感觉他们之间前所未有的遥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