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浅淡漂亮，像晨后初雾般的眸中只剩下一片黑沉。</p>

“你不要我了吗？”</p>

他问：</p>

“你为什么不要我了？”</p>

像是做错事的小孩，秦淮渝执拗地向他索要答案。</p>

“是我做错了吗？”</p>

他道：</p>

“我会改的，我什么都会改的。”</p>

几乎卑微的语气。</p>

相遇那么久，卿啾第一次在那个人脸上看到这么卑微的表情。</p>

他本该心软。</p>

但那一刻，他不能心软。</p>

卿啾闭了闭眼。</p>

摆出厌烦的姿态，随意丢了一瓶药过去。</p>

“你没有做错什么。”</p>

卿啾冷淡道：</p>

“只是我觉得厌烦，只是我不想继续喜欢你了。”</p>

那些话是他自己说的。</p>

可说出那些话时，卿啾却感觉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开口。</p>

他不想继续这样。</p>

伪装成不是自己的模样，对他和对秦淮渝都是一种折磨。</p>

止血的药已经送到。</p>

卿啾转过身，近乎慌乱地想要逃离。</p>

但伴随着美工刀划出的声音。</p>

在他身后，少年平静到极点的声音响起。</p>

“我会受伤的。”</p>

他垂着眸，说出威胁的话语。</p>

知道他容易受伤。</p>

卿啾总是小心翼翼，不敢让精致易碎，宛若瓷器般的人磕着碰着。</p>

但那次他没回头。</p>

只差最后一天，一旦回头就会前功尽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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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刀子割肉那么疼。</p>

只要不是疯子，应该都做不出自残的事。</p>

卿啾自我安慰着。</p>

可他前脚抬走，下一秒便愣在原地。</p>

血液落在草丛中的声音响起。</p>

卿啾立刻跑回去，抓住少年渗出血液的手腕。</p>

“你疯了吗？”</p>

卿啾手忙脚乱，想要拿出药物包扎。</p>

却反被推倒在地。</p>

卿啾狼狈地挣扎，却没能顺利甩开少年的手。</p>

美人有着一张精致漂亮的脸。</p>

但力气却和那张脸格格不入，大的似乎要将他的骨头捏碎。</p>

“你在骗我对不对？”</p>

秦淮渝苍白着脸问他。</p>

“你有难言之隐，你是为了我好才这么对我的对不对？”</p>

温热的液体滴落在脸颊上。</p>

那是秦淮渝的血液，和秦淮渝的眼泪。</p>

被抛弃的事实摆在眼前。</p>

可即便如此，秦淮渝依旧在自欺欺人。</p>

“你喜欢我，你心疼我，你舍不得我受伤。”</p>

秦淮渝哑声道：</p>

“既然如此，告诉我真相。”</p>

漫长的寂静。</p>

卿啾躺在草丛上，感受到属于另一个人的血和泪顺着自己的脸颊滑落。</p>

他没什么属于自己的东西。</p>

也没遇见过什么在意他的人。</p>

秦淮渝是他亲手选择，倾注了他全部爱意的载体。</p>

他舍不得对方难过。</p>

唇瓣动了动，卿啾几乎要压抑不住感情说出真相时。</p>

一道阴冷的目光落下。</p>

卿啾侧身，看到了阁楼的窗户。</p>

和窗户后的傅渊。</p>

傅渊站在窗后，苍白的手贴着玻璃，神色阴晴不定。</p>

可须臾，他又笑得眉眼弯弯。</p>

漫不经心地用指尖在起雾的玻璃上写下一行字。</p>

【不可以背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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