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啾无奈地再次书写。</p>
【别装了，其实你们早就知道我能看见你们不是吗？】</p>
卿啾经常隐隐约约感觉到不对劲。</p>
除了刚开始看到文字时的不解。</p>
后来很多时候，这些文字出现的时机都很巧妙。</p>
明明前一秒还在谈论别的事。</p>
可他一表现出困惑的地方，文字就会旁敲侧击地告诉他问题答案。</p>
一次两次还好。</p>
但次数多了，卿啾不得不怀疑。</p>
这些文字或许早就知道他能看到它们。</p>
他因为不想暴露而一直不挑明。</p>
至于这些文字？“它们”也在装傻充愣。</p>
大家原本彼此相安无事。</p>
但现在，卿啾不想再继续装下去了。</p>
他率先挑明一切。</p>
他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他想知道自己到底生活在哪种世界。</p>
弹幕又是一阵空白。</p>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一条绝望的弹幕飘过。</p>
【完了，姐妹们，我们当恋爱助攻的事好像被发现了。】</p>
【啊啊啊！我之前还以为论坛推测的小宝能看见我们是骗人的，结果真能看到啊！】</p>
【我之前的狼虎之词……猫猫到底都看到了多少？不会全都看到了吧？】</p>
弹幕两岸猿声啼不住。</p>
一改刚才的安静如鸡，刷新的频率高到飙出残影。</p>
卿啾心下无奈，却也不是不能理解这些文字崩溃的心情。</p>
文字大概是把他当成了虚拟人物。</p>
因为觉得说什么都不会被看到，所以说什么都毫不顾忌。</p>
什么北极拔草，什么北大，极拔草。</p>
什么厚乳，茶包。</p>
只有不给发，没有不敢写。</p>
卿啾曾经对这些事一无所知，但看多了文字后，他脑子里的黄色废料就没停过。</p>
现在猛地被他这个虚拟人物戳穿。</p>
那些文字的心情大概和上网冲浪，结果一不小心被网友喊出真名差不多。</p>
主打一个羞耻。</p>
弹幕嗷嗷叫了半天，并且有继续嗷嗷叫的打算。</p>
卿啾忍无可忍。</p>
头疼的回到书桌前，写下一行简单明了的字。</p>
【该看的都看过了，大家都是坦诚相待的好邻居，有什么好计较的？】</p>
文字又不动了。</p>
卿啾猜测，文字背后的人应该是在害羞。</p>
他更无奈。</p>
这些文字就像监控，24小时看着他。</p>
他和美人的生活被直播。</p>
他都没介意呢，这些文字先介意起来。</p>
又是漫长的空白。</p>
卿啾托着腮，等得快要睡着时。</p>
一条弹幕冒头。</p>
【小宝，你真能看见妈妈我吗？】</p>
一个感动到流泪的表情包。</p>
卿啾扣了个问号。</p>
【能看到，以及我没有那么多妈妈。】</p>
卿啾有时也会奇怪。</p>
文字背后的主人大概都是和他差不多的年纪，甚至大部分比他要小。</p>
结果张口闭口就是小宝妈妈。</p>
得到他的回复，最先冒头的弹幕没有觉得尴尬。</p>
而是发了一串让人看不懂的文字。</p>
【啊啊啊！我被翻牌了！被正主翻牌，谁有我这么好的待遇？我直接化身丛林大母猴，我荡藤蔓，我拽香蕉，我嗷嗷嗷。】</p>
有了第一条弹幕带头。</p>
剩下的弹幕一改之前的害羞胆怯，一条接一条提问争先恐后的刷屏。</p>
【小宝小宝小宝，你是什么时候看到妈妈们的？】</p>
【猫猫，你和豹豹是不是真的do了啊？狗房管一到关键时刻就封啵啵间，虽然我什么都没看到，但不妨碍我有马上就能成为独生女的预感。】</p>
【主播你接线下代打吗？能帮我给渣男哥和绿茶弟一人一拳吗？我忍他们很久了。】</p>
像是网聊许久终于奔现的网友。</p>
最初的尴尬过后，发现能对话的弹幕聊得比原先还欢。</p>
文字实在太多。</p>
卿啾看花了眼，也跟不上文字的节奏。</p>
屏幕变成花屏。</p>
过了许久，弹幕中有人发现了这个问题。</p>
激动的心情稍微冷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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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幕们去论坛开了个会，克制的减慢了刷屏速度。</p>
卿啾总算看清内容。</p>
弹幕也不一味提问，贴心的问他想知道什么。</p>
卿啾从头开始问起。</p>
他究竟在怎样的世界？这些文字为什么能看到他？以及藏在文字“它们”究竟是谁？</p>
弹幕很快回复。</p>
因为人数太多，弹幕回得七嘴八舌，但不影响卿啾读取重要信息。</p>
这里是游戏世界，全程实时直播，而那些文字是看直播的观众。</p>
至于之前为什么说也……</p>
【小宝，除了你以外，绿茶弟也知道这里是游戏世界。】</p>
只是知道的大概不完善。</p>
比如虽然知道傅渊厉害，却不知道傅渊疯起来不要命。</p>
最终与虎谋皮，落得个差点被弄死的下场。</p>
【这个世界是围着主角转的，而裴璟和许澄，就是这个世界的天定主角。】</p>
主角总会得到偏爱。</p>
比如弹幕一开始还能实时观看，到后来就只能看回放。</p>
卿啾若有所思。</p>
【这个世界，重复过好几次吗？】</p>
弹幕七嘴八舌的吵起来。</p>
【不是好几次，是很多次，是几百次。】</p>
弹幕无意透露的信息让卿啾感到不安。</p>
他舔了下干涩的唇，又问：</p>
【你们说这里是游戏，所以你们能操纵结局吗？我杀死主角会被惩罚吗？】</p>
弹幕沉默许久。</p>
过了好半天，才支支吾吾地回答。</p>
弹幕也不清楚这是哪。</p>
她们来自不同的世界，被这个直播间聚集在一起。</p>
像是随机生成结局的游戏。</p>
直播间能选择喜欢的游戏，让她们能观看游戏的走向。</p>
却无法更改游戏的结局。</p>
【但有一点很明确，小宝你是这个世界的配角。】</p>
还是很惨的垫脚石配角。</p>
他存在的意义是衬托主角的光辉，成为主角成功路上的垫脚石。</p>
只是有一点很奇怪。</p>
【其他游戏一旦出现结局，就会立刻从直播里消失。】</p>
唯独他在的这个世界例外。</p>
明明他是配角，最开始甚至没几条弹幕在乎他。</p>
可他一死主角团也会暴毙。</p>
然后用不了多久，这个世界就会回到原点。</p>
开始下一次的轮回。</p>
每一次他的死亡，都伴随着一场血腥的杀戮。</p>
【为你杀死主角的人是反派。】</p>
秦家继承人，设定中的财富天花板，一个几乎不在主线剧情中出现的透明人。</p>
原本是因为长得太好看而被舔颜。</p>
但渐渐的，看热闹的弹幕发现猫腻。</p>
每次杀死主角的都是秦家那位从不露面的继承人。</p>
弹幕开始讨论。</p>
以为是游戏bug，才会导致主角每次都会被不怎么出现的角色杀死，并为其冠上反派称号。</p>
以为重启一次就好。</p>
但不管重复多少次，主角的死亡都不会改变。</p>
如此反复多次，弹幕终于发现华点。</p>
【小宝。】</p>
弹幕道：</p>
【我们一开始以为反派是反社会人格，但他从来只会在你死后对主角动手。】</p>
为什么呢？</p>
念头冒出的瞬间，像是为了回应他的困惑。</p>
弹幕补充道：</p>
【因为你不喜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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