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活命，只要能摆脱卿承安，让他给别人舔鞋底都无所谓。</p>
卿啾沉默了。</p>
他看向弹幕，眸中写满了茫然。</p>
这种人也能当主角？</p>
弹幕示意他淡定，毕竟很多主角都不见得有人格魅力。</p>
只是恰巧被规则偏袒。</p>
而裴璟，就是这一例子中的典型。</p>
卿啾又看向裴璟。</p>
他沉默的间隙，裴璟更加紧张。</p>
“求你了啾啾……”</p>
裴璟伸手拽住少年的裤脚，说话的嗓音都在抖。</p>
“我真的走投无路了，如果连你也不肯帮我，那我就真的…”</p>
卿啾后退一步。</p>
裴璟拽了个空，险些摔个狗啃泥。</p>
他狼狈地扶住地板想让自己别就这么摔下去时。</p>
眼前一暗，少年在他眼前蹲下。</p>
眸中再没有一丝曾经的依赖和偏袒。</p>
卿啾竖起手指道：</p>
“首先，不要总啾啾啾啾的叫，我和你关系没那么好。”</p>
“其次，我为什么要帮你？你能给出让我帮你的酬劳吗？”</p>
像是早知道他会这么问。</p>
裴璟立刻回答，展示出自己手中最大的筹码。</p>
“你的记忆还没完全恢复对吧？”</p>
裴璟快速道：</p>
“只要你愿意帮我，我就告诉你当年事情的真相。”</p>
像是怕他怀疑，裴璟举手发誓道：</p>
“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你被关起来的地方，真的，我不会对你有半点藏私！”</p>
裴璟信誓旦旦。</p>
卿啾看了眼时间，决定陪裴璟走一趟。</p>
……</p>
临出发前，裴璟紧张不安地四处张望。</p>
明明确定了四周没人。</p>
他却还是要戴上口罩手套墨镜，把自己全副武装的一丝缝隙都不留。</p>
卿啾看向裴璟。</p>
不等他提出疑问，裴璟先解释起来。</p>
说什么卿承安的眼线到处都是，他只是怕被抓到，没有异心。</p>
卿啾静静地看着裴璟。</p>
直到裴璟额头渗出冷汗，才慢悠悠地收回视线。</p>
“走吧。”</p>
他道。</p>
裴璟松了口气，开始带路。</p>
……</p>
没有打车。</p>
裴璟联系了城中村一个开三轮的，就这么坐着三蹦子摇摇晃晃的去了老城区。</p>
位置越走越偏。</p>
最后，就连三蹦子的师傅都不肯再往前。</p>
“你们自己走吧。”</p>
司机叼着烟，快速搓了两下胳膊。</p>
“这地方看着毛毛的，怪慎人，反正我是不肯继续走了。”</p>
司机对裴璟点了点手要钱。</p>
裴璟侧身看着卿啾，尴尬地摊了摊手。</p>
这是没钱的意思。</p>
卿啾垂眸，用口袋里的零钱付了款。</p>
三蹦子很快消失在视野中。</p>
卿啾抬起头，总算有闲心观察裴璟带他来得地方。</p>
一座废弃的精神病院。</p>
门口的招牌早就掉了下来，四周荒草丛生。</p>
很像恐怖片会出现的画面。</p>
明明天气已经转暖，可这的空气却依旧透着阵阵凉意。</p>
冷得人不自在。</p>
卿啾看向裴璟，自然地问：</p>
“你把我带到这荒山野岭的地方干什么？想谋杀吗？”</p>
裴璟动作一顿，含糊道：</p>
“你不是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吗？跟我进去，你很快就会知道的。”</p>
卿啾没再多话。</p>
他跟在裴璟身后，走过深一脚浅一脚的泥坑。</p>
地面上的落灰不算厚。</p>
薄薄一层，印着零星的动物脚印。</p>
裴璟轻车熟路地走进精神病院的地下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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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旧的陈设，对面摆着电击装置的病床。</p>
裴璟道：</p>
“还记得吗？这是当初卿承安关你的地方。”</p>
卿啾记得。</p>
看到这个房间的瞬间，他有种记忆归位的恍惚感。</p>
在一个又一个噩梦里。</p>
承载着他所有不安的地方，正是裴璟带他来得这个医院。</p>
但是…</p>
“你不是说要告诉我当年的真相吗？带我来干什么？”</p>
裴璟没有解释。</p>
只点了点对面，示意他打开那边的抽屉。</p>
卿啾过去了。</p>
打开陈旧的像是快要腐烂的抽屉，卿啾看到了几张老照片。</p>
照片里是他曾在梦里见到的被卿承安关起来的漂亮女人。</p>
照片里的女人没那么死气沉沉。</p>
明艳娇媚的长相，梳着麻花辫，鬓边别着娇艳欲滴的玫瑰。</p>
正冲着镜头笑。</p>
卿啾翻过照片，在照片背面看到两个字。</p>
“宾雅”。</p>
这似乎就是这个漂亮女人的名字，微妙的有些熟悉。</p>
卿啾掏出手机搜索。</p>
虽然信息不多，但有证据表明女人是九十年代的一位歌星，于二十年前意外失踪。</p>
因为不算很火，而且无父无母，所以没人寻找宾雅的下落。</p>
偶尔有粉丝缅怀她的存在。</p>
可随着时间流逝，这些文字也逐渐被人遗忘。</p>
卿啾继续翻找。</p>
这一次，他看到了女人和两个男人的合照。</p>
左边那个他认识，是年轻时的卿承安。</p>
右边那个就很陌生了。</p>
和卿承安有些像，但五官端正斯文，没有年轻时的卿承安那么阴柔。</p>
这两个人很明显是亲戚关系。</p>
但在卿啾的印象里，卿家从来没有卿承安以外的人。</p>
像是在故意逃避和过去的关系。</p>
在他的记忆里，就算逢年过节也没有卿家的亲戚拜访。</p>
卿啾在看那些照片。</p>
弹幕也在看，一边看还一边八卦。</p>
【哇，长得好像。】</p>
【我记得有次支线的时候，小宝有怀疑过那个人是他的母亲。】</p>
【是两男争一女的狗血戏码吗？】</p>
弹幕吵得热火朝天。</p>
而卿啾虽低头看着照片，注意力却并不在照片身上。</p>
他在看地面。</p>
几息过后，本该只有他和裴璟在的地下室出现了第三个人的影子。</p>
影子手中拖拽着轻飘飘的布料。</p>
像麻袋。</p>
在影子逐渐逼近，只差一点就要捂住他的口鼻时。</p>
卿啾快速揣好照片躲到一边。</p>
男人扑个空。</p>
卿啾背靠着墙看向裴璟身后乌压压的人，并没有震惊。</p>
废弃多年的精神病院地上只有一层薄薄的灰。</p>
饿了多日的裴璟体重一点不见轻。</p>
而且明明有关过去的事是裴璟拿捏他的最大筹码，裴璟却一点都不藏私，反而很着急的要带他过来。</p>
卿啾知道有猫腻。</p>
可他实在想要裴璟打窝用的饵，所以才来了一趟。</p>
对面的裴璟很得意。</p>
他走近几步，看着如迷途羔羊般弱小无助的少年，眸中满是得意。</p>
“啾啾，你最终还是落到了我的手里。”</p>
裴璟轻佻的捏住少年尖细的下颚。</p>
得瑟的获胜宣言在口中酝酿，还没来得及说出来。</p>
下颚一凉。</p>
下一秒，子弹上膛的声音响起。</p>
裴璟僵硬地低下头。</p>
却见少年阴郁漂亮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正淡定地用枪口抵着他。</p>
纤白指尖按着扳机，随时都可以要了他的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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