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酒店内。</p>
卿啾在换衣服。</p>
秦先生很礼貌,背对着他没有看他。</p>
卿啾换好衣服。</p>
道了谢,准备打道回府。</p>
这时秦先生叫住他。</p>
“你要去哪,你就这么讨厌和我在一起吗?”</p>
卿啾摇头。</p>
“没,但我该回家了。”</p>
秦淮渝一顿。</p>
这时,对面的少年又慢吞吞地补充道:</p>
“每个人都有家要回不是吗?”</p>
卿啾又要走。</p>
秦先生又叫住他。</p>
“我听说…你今天被欺负了?”</p>
卿啾茫然。</p>
“你怎么会知道?”</p>
秦淮渝侧过身,找了个得体的理由。</p>
“张叔的亲戚在剧组工作,听说出了事,叫他去看了热闹。”</p>
卿啾哦了一声。</p>
“其实还好,我打回去了。”</p>
话题又被聊死。</p>
屋外雨声不断的响,越发衬得室内安静无比。</p>
秦淮渝率先开口。</p>
“你有需要,可以随时找我索要补偿。”</p>
卿啾很奇怪。</p>
“为什么?针对我的明明不是你。”</p>
又是一阵沉默。</p>
再开口时,秦淮渝显得理直气壮。</p>
“但他们是因为我才针对你,如果不是我那天去见了你,你其实不用受这些委屈。”</p>
秦淮渝眼都不眨一下。</p>
“冤有头债有主,你该来找我负责。别找别人,找了也没用。”</p>
卿啾被绕了进去。</p>
晕晕乎乎,还没搞懂逻辑。</p>
秦先生又开口了。</p>
“你最近没工作是吗?需不需要我帮你介绍?”</p>
……</p>
卿啾想:</p>
秦先生是个好人,很好很好的人。</p>
他刚失业,自己都还没想好接下来该干什么,秦先生就贴心的帮他准备好工作。</p>
——兼职陪护人。</p>
时间自由,薪资丰厚。</p>
他都说了自己半聋半瞎,秦先生还安慰他说没关系,可以帮他安装人工耳蜗。</p>
卿啾一开始是拒绝的。</p>
但秦先生说只是从工资里按比例预扣,他想了想就答应了。</p>
看不清也听不清其实很麻烦。</p>
两个里但凡能好一个,他行动也不会那么困难。</p>
只是很奇怪。</p>
商量完工资后,秦先生让他看着他。</p>
卿啾看了。</p>
秦先生问他有没有什么想法。</p>
卿啾回了。</p>
他说自己看不见,于是秦先生此后许久都没再说话。</p>
短暂的插曲结束。</p>
卿啾回了家,又看到傅渊。</p>
男人坐在轮椅上。</p>
苍白病态的眉眼,身影陷在浓沉如墨的暗色中。</p>
像盘踞在柱子上的蟒蛇。</p>
傅渊开口,嗓音嘶哑,透着危险。</p>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p>
卿啾没说实话。</p>
“工作太晚了,没赶上末班车。”</p>
傅渊这才放松了一点。</p>
擦肩而过的瞬间,卿啾被紧紧抱住。</p>
傅渊埋进他怀中哑声低语。</p>
“啾啾。”他说,“我现在只有你了。”</p>
卿啾还没回答。</p>
轮椅上的人先抬起头,看他的眸光晦暗难辨。</p>
“啾啾。”傅渊又道。</p>
“你绝对不会再次抛弃我,对吗?”</p>
傅渊又说了听不懂的话。</p>
卿啾很奇怪,不过傅渊总是这样,他都习惯了。</p>
“我们都有各自的人生。”</p>
卿啾第一次回答了这个问题。</p>
傅渊一怔。</p>
半晌,他像失控了般,紧紧握住他的手。</p>
“你什么意思?”</p>
“你不爱我?你居然不爱我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