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曲星拄着拐杖来无名树下赴宴,席间有人问他:「您说这《三界味经》到底记了些什么?」老人捻着胡须笑,指了指树上的花、地上的影、席间递菜的手:「记的不是字,是这些——是凡世的娘给远行的儿塞饼时,袖口蹭的面;是魔界的少年给凡世老农递麦种时,掌心沾的泥;是妖界的小狐狸给仙童送果实时,尾巴扫的香。这些才是经卷的魂,比任何墨痕都长久。」</p>
宴席散时,老铁匠颤巍巍地走到无名树下,把自己用了一辈子的铁锅挂在枝桠上。铁锅上的豁口补了又补,每个补丁都来自不同的界:凡世的铜、天宫的银、魔界的铁、妖界的金。风一吹,铁锅发出「嗡嗡」的响,像在唱首古老的歌谣,歌声里有砍柴声、揉面声、碰杯声,还有无数声轻轻的「尝尝这个」。</p>
林七望着那口铁锅,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在天宫建听风榭时,司乐仙官说凡音登不了大雅。可现在,凡世的烟火声不仅登了仙宴,还成了三界最动听的歌,在无名树的枝叶间、在《三界味经》的纸页间、在每个生灵的心里,一遍遍地唱着:</p>
「你递我一块饼,我分你一碗汤,</p>
苦也一起尝,甜也一起享。</p>
灶膛火不灭,烟火路就长,</p>
手拉手往前走,咱就是一家。」</p>
歌声漫过星河,漫过山川,漫过岁月里所有的伤痕与温暖,告诉每个正在接过烟火的人:故事还在继续,味道还在生长,只要这口锅还挂着,这棵树还开着,这双手还递着,三界的烟火,就永远不会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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