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缘坊的妇人们也跟着开窍。王阿婆做的点心开始带“提醒”的味：给孩子吃的馍，她在中心埋了颗青谷粒，咬到最里尝到点微苦，就想起护缘要能吃苦；给老人吃的糕，甜里掺了点紫谷粉，酸溜溜的味让人想起护缘也需巧思；给远行者准备的干粮最是费心思，外层烤得硬邦邦耐嚼，内里却用合味釜煮了软芯，硬中带软，提醒护缘既要有韧，也要懂柔。</p>

“石生娘说，巧思不是投机，是把心用到细处。”王阿婆教新来的媳妇揉面，指着面团里的谷纹，“你看这纹，顺着劲转才能发得好，护缘也一样，得顺着缘的性子来。”</p>

铁缘使的凡缘铺改名叫“巧缘坊”后，整日叮叮当当作响。他根据凡人的新想法，打出各种护缘的巧具：能自动缠绕星缘藤的“缠缘机”，转一圈就缠三圈藤，不多不少正合适；能量出缘力强弱的“度缘尺”，尺子伸到缘苗旁，纹的颜色越深说明缘力越足；最神的是“化缘炉”，把带着逆缘力的碎铁放进去，添上七色谷粒烧，出来的铁竟带着暖纹，能做成护缘的器具。</p>

“以前打铁靠力，现在靠巧，这巧思，都从谷里来。”铁缘使擦着新打的合味釜，看釜底的纹在火光里跳动，像极了石生当年烧火时的笑脸。</p>

域外的失缘魂们闻到万味谷的香，竟也自己动起了巧思。他们用星尘捏出“忆味具”：碗能盛住传声鼎的烟，听里面的护缘故事；勺能舀起炊缘碑的暖，尝里面的旧时光。有个失缘魂用星尘勺舀了口青谷茶，忽然想起自己曾是雾林里的棵老树，曾为迷路的缘灵遮过雨。</p>

“原来我也护过缘。”失缘魂捧着勺子哭了，星尘做的身体竟滴下了带着暖味的泪。</p>

田缘使看着万味谷在地里摇曳，谷穗上的纹与凡人的巧思纹缠在一起，忽然笑了：“石生化谷，比化碑更妙——碑是记，谷是传；碑是看，谷是用；现在这谷，把记变成了传，把看变成了用，凡人的缘，才算真的活了。”</p>

那天夜里，味缘坊的灶台忽然长出朵七色花。花瓣上的纹，是石匠刻的流水纹、织工织的温变纹、孩子画的缘灵纹、工程师画的机器图，花心藏着颗小小的万味谷，谷里映着所有凡人的笑脸，像在说：护缘的巧思，从来不是凭空来的，是从暖里生的，从味里长的，从每个凡人想让天地更暖的心里，冒出来的。</p>

风从灶膛里溜出来，带着花香往远处飘，飘过石生村，飘过无纹区，飘向三界的每个角落，像在把这句话说给所有生灵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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